尽管潇燃没有新作品问世,渐渐淡出了读者的视野,但还有一些死忠粉一直关注他,比如这位女记者,她给他的小说写了无数的评,期待有一天能给他瞧瞧。
即便这女记者想大做文章,报道他的爱情故事,也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只拥有一笑而过的威力罢了,而且她并不想这样做。只是她的好奇心驱使她,偷偷躲在猫眼后,看对面发生的事。
连夜到家后,多年未开的窗门在晚春的微风中,重新将房屋装满。
房子里,和妻子有关的物件占据了大半个空间。即便如此,云也没有感觉任何不适。因为,她曾在梦中是她。
“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吗?”
“你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
“看来我们生活过的地方已经不适合我们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要不然我们去最北的北方,冬天可以看雪。”
“虽然雪天很美,但我只喜欢短暂的停留。我太怕寒冷了。”
“北方的冬天室内都有暖气,比我们这还要舒服呢。”
“但是要外出就麻烦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呢?”
“我喜欢南方的海边。”
“像阳城这样的地方吗?”
“对,我想念我的母亲,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给她回个电话吧。”
云离开后,母亲给她打过几个电话,但都没有接通,怕她担心,后来给她回复了信息,她就没有再打过来了。她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心想只要她平安就好。
现在他们最麻烦的事,就是每次外出都要拿帽子、眼镜、披肩等隐藏自己,尽量不同时外出,偶尔也难免被人认出,惨遭指指点点是逃脱不了的。
云被骂得最惨的一次是,“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每次经历这些,云都痛苦不已,一边抹眼泪,一边擦眼泪,还没到家就已经哭红了眼。
“潇燃,我们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这几天我都在看地图,竟然给我找到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我已经买好票了,明天就出发。”
“好,越快越好。这个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我知道,你什么都没说,我也都知道。”
回家这几天,他们都没有疯狂拥有过彼此。
这晚,在潇燃和妻子曾经睡过的床上,他们翻云覆雨,惊起层层波浪,仿佛在向未来宣告,他们将重新开启新的生活。
第72章 解嘲
微笑,能直接掩饰不安的情绪。
逃避,是最廉价的遗忘痛苦的方式。
潇燃和云在逃避和微笑的时候,内心或许得到了片刻安宁。然而,不管逃到哪儿,是否微笑,云始终和安全感保持陌生的距离,这是致命的毒药。它的解药只能是死亡或者重生。
他们开启新生活的标志是“迁徙”,像鸟儿一样,飞到舒服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做窝,生很多小鸟儿。
他所说的她一定喜欢的地方,其实和阳城只有一江之隔。它有一个很唯美的名字,灵夕。
两座城之间曾经架起过桥梁,后来桥梁消失了,后人却没有重新再建。
失去桥梁的两座城彼此变得陌生,各自安好,仿佛属于两个不同的国家,只是使用相同的语言。
有一些私人的轮船在江中往返,乘客通常是到对面看望亲人。潇燃和云就是这么混在这些人中间,趁着夜色,潜入这条宽广的江面。
他们心里都想去看看那个废弃的灯塔,但谁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当走在拐过几条街就能见到母亲的小路上,云放慢脚步,又加快了脚步。
当江面的风吹过脸颊,他们依然感受到了孤独,感受到了时光流逝的无奈,感受到了选择私奔的空洞。
当拥有爱情时,人们不是应该告别孤独吗?此刻,为何她那么想流泪。
也许人具有感受孤独的强烈本能。只要想起孤独,孤独就如潮水般来袭。
想到这,云将孤独归结到了生命的本质,是与生俱来的,像影子一样。
“云,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从来没有过。父亲从来不答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两座城市有过很深的仇恨。”
“虽只有一江之隔,但两边的生活相差甚远。”
“好想知道它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有些秘密应该会被卷入时间的漩涡而被淡忘吧。”
“我更相信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好,我们一起去寻找答案。”
来到陌生的城市,他们像平常夫妻一样,终于可以昂起头走上大街小巷,可以随意牵手、拥抱、接吻,再也没有人骂他们是一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