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你不在他身边。你怎么照顾他?”
“你的意思是要我二十四小时陪着他吗?”
“这样自然是最好的。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来为这事。这样对你俩都好。我不会亏待你的。这样吧,我付给你双倍的价钱。”
“原来,你一直没把我当家人。放心吧,我答应你。该是什么还是什么,不需要改变。我并非你印象中那么物质。”
打从和方小红谈过,云简单收拾了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其中有一个杯子,是何言送她的,据说他专门找了一位制陶师傅。杯子底部刻着俩人的名字,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算了,反正又不是不回来了。”毕竟“工作狂人”的称号不是虚的。
夜幕垂帘,周末下了班了男男女女,行色匆匆,眼中迷茫。有些手里牵着伴侣,有些手里提着一个人的晚餐。不管怎样,生活都得继续。重点是人活着,难免成为生活的俘虏。
云就像失业的麻雀,连每天出门寻觅食物的自由都没有了。
“加油,云,这样的日子总会过去的。”
刚刚还是晴天,一下子回家的路已经湿透。她出门没有带伞,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家必然湿透。
正当云打算接受天空的洗礼,头顶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使她和雨隔绝了。
男人一言不语,只是站着,时间静止了。
“啊!你是?谢谢你的雨伞。”
“我是。哦,我是住在你对门的邻居。正好下班遇见你,一起走吧。我姓陈,是一位老师。”
“陈老师,你好,可我好像没见过你。”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遇见那么大的雨。”
“我已经结婚了。”
陈云飞见云突然解释了这么一句,不禁笑出了声。
“你别误会,我也结婚了。”
大雨将两人推得很近,但不是没有缝隙的。两个已婚的人,没有什么坏心思的时候,不会贴在一起走路。即使雨再大,也会保持一定距离。
“陈老师,你搬来多久了?我记得我们住进来时候,对面的房子是空着的。”
“哈哈,看来我真是太没有存在感了。你们结婚时候,我已经住这了。只是你从来没有注意到我。”
“真的很抱歉,我太孤陋寡闻了。不过,感谢这场雨。”
云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有些发烫。
除了何言,她还是第一次和别的男人走的如此近。
陈云飞比云大好几岁,看起来却像大叔,显老,让他看起来沉稳,踏实。
“到家了。”陈云飞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雨水,一边说。
雨伞里的水还是滴不停。“滴滴滴”缓解了安静下来的尴尬。
“到家了,谢谢你。”
“不客气。你,你身上有一种桃花的香味。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
“是吗?谢谢。”
而后两人转身离开。
云打开了不再孤独的门。屋里电视里传来:“故事的开始总是一个人。可谁的一生没有遇到几个人呢?”
第45章 禁得起诱惑
初冬吹来的风,并没有冷到阳城大街小巷的骨子里。
靠山吃山的人,晒起了各式蔬菜或者野味;靠海的一边,咸咸的海风迎送的是一波又一波亲人,其中不乏一些新婚燕尔。
海上作业的渔民,被紫外线晒得黝黑黝黑,也不愿意向家人透露半点忧伤或寂寞。你不能说这是职业性质的悲哀。
一沓沓钞票装进口袋,养活了一家老少。短暂的相聚,使得屋里屋外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云的父亲曾经叱咤在海上,后来身体出现问题,才不得不放弃依海为生的命运。
位于山海之间,云居住的小区里的公园一角,任何时候都有家庭主妇在此停留。她们聚在一起谈论天气,谈论男人给了多少家用,讨论菜场的海鲜价格。好消息、坏消息通过她们传遍了整个阳城,当然包括何言的故事。
“我们下楼散步吧,难得一起空闲下来。如果你想去别的城市走走,我陪你。”
“我哪儿也不想去。”
何言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那些人说话难听,总能切中要害。他习惯性站在窗边,看外面浮云换了一批又一批。它们,遥远吧,可对他来说,似乎是最近的,望着,可以吐露心声。
“你有心事不要憋在心里。你需要倾诉,打开你的心结。”
“一个对生活的没了期待的人,活着本是煎熬,还要拉上人陪葬吗?我几乎可以想象接下来的生活轨迹。”
“生活不可能一成不变,只要你愿意,随时会有惊喜。如果我们要个孩子。”
“你不要碰我。”
何言甩开了“花的触须”(云的手在试探他),就像墙角的藤蔓,被一刀割断,看不见的鲜血,沿着潮湿阴冷的身体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