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妹妹，潇燃的眼里闪现了泪光。这一个个从他身边离开人啊。生活，从不能回头，唯有向前走。包括消失不见的人，终有一天被人代替。眼里是你，心里是她，这是比悲伤还悲伤的故事。
尽管人还有些迷糊，那个有着妻子一样眼神的女子，却在潇燃的脑里忽闪忽闪的。他想将画面定格，可怎么也做不到。
“哎，又是看得到，触摸不到的滋味啊。”
妻子的温度，是她独有的，就算她换了容颜，潇燃也一定能辨认得出，哪怕只是触摸到她的手。
这药虽苦，但药效来得好快，潇燃感觉大脑里的乌云渐渐散开了，头也没有那么痛了，双腿稍微有了些力气，想起洗了澡后，衣服还凌乱地躺在浴室的地板上，打算拿去洗了，再去躺一会。
浴缸的水已经凉了，浴室里的湿气还没散去，其中夹杂着衣服的汗臭味。
潇燃捏着鼻子将衣服移到洗衣机里，倒进了比平时多的洗衣液，这样能洗得更彻底一些。
洗衣机的声音在夜里特别响。如果隔壁阳台有人，他一定会听到这转轮激烈运动的声音。潇燃清楚的知道，隔壁阳台总在上午9点传来一样的声音，云一定就在旁边，他们仅有一墙之隔。如果对着墙说话，会怎样？
没有工作在身，潇燃的时间完全由自己支配。他的身体告诉他必须躺下，他便乖乖地再次来到了沙发。电视里，某个选秀节目播放正high。潇燃不在意电视画面在播放着什么，他只是想让电视发出些声音，他每次都这样。
听着这些陌生人的声音，他能瞬间平静下来，不去想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就像丧尸听到一些特殊的声音，他会停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
潇燃把自己比作丧尸，委实有些过了。起初，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尚有思想的丧尸。到处走，不停走，在世上，他是那么微不足道。
隔壁这个男人今晚所经历的“苦难”，云一概不知，她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在夜里，摘走她门前的桃花。
“我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些？他看着并非恶意，也许只是出于好奇罢了。”云走进房里，在心里想。
关于对面屋子的记忆，云又能记起多少？也许遗忘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第23章 梦魇
八九月的天气，对云来说，是一只鱼要探出水面，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乌云低沉的时候，不如直接来一场雨痛快。她以为的爱情，与天气无关，与地域无关，与年龄无关，谁都该有追求爱情的权力。两颗心撞出火花，不如直接来场恋爱痛快。
“再怎么倔强，也倔强不过爱情。”潇燃曾经在书上这样写到。这句话其实影射了他的爱情观，爱情让人变得执著，爱情来了没法逃脱，爱情是幼稚单纯的付出……
在见到潇燃的那一刻，云表面很镇定，这都是假装的。一个年轻少妇，平日里能见到的异性，除了丈夫没有别的男人，在门口走廊的一角，等待一个陌生男人，是一件平常的事里面最不平常的事。与其说为给潇燃一个警告，不如说是她的内心，对外面世界有着好奇与渴望。
直到电视里传来急促的警报声，潇燃才摘下发呆的目光里的眼镜。
“让我梦见你，一定要梦见你。”
如果说他想梦见什么，就能梦见什么，那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反之，那就叫白日做梦。这个道理，潇燃不是不懂，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面临人生思索的巅峰。
那一碗药喝下去，潇燃并没有马上就想睡。他的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得睡了，是因为希望梦见一个人。梦见妻子，还是梦见云，他无从选择。
电视画面转到了一部港台现代剧，偶尔传来几声枪声，激战的场面有些热烈。
既然喝了药，就不能连着喝茶。可是他偏偏就想喝茶，有时候男人执拗起来，一点也不亚于女人。
他整个身体平躺在沙发上，只要起身走几步路到厨房，花一分钟时间烧点开水，就能喝到一杯热茶。但是这样简单的问题，他宁愿在那纠结，没有付诸实际。
当时为了躲避雷雨而紧闭的门窗，还未打开，房间里虽开着空调，却有些闷。
茶几上，简易带来的幸福树开得很绿，丝毫不用顾忌粉色杯子里死去的桃花干。它们同是植物，都遇见了潇燃，却经历了不同的命运。
潇燃望着幸福树，合上了眼。尽管很久很久没有触碰到女人的身体，从他的睡姿和神态可以看出，除了思念，还有待点燃的欲火。
梦里，他伸出手触碰到的人，是他心里先想到的那个人。女人的面孔随他的心思变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