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约定的时间里,两人结束了第一次用餐。潇燃的嘴里还带有桃花酒的香味,但和昨晚品尝的新鲜桃花味道很不一样。
没有拖泥带水的多余感情,说再见时,两人都没有回头回眸,各自朝要去的地方离开了。
之后,简易找了个地方换上工作服,去下一个镶嵌着不同门牌号的别人家。墨镜重新被装进了镜盒里。散落的长发也不得不挽起。短短的时间里。简易从一个时髦的女性被打回原形。
潇燃结完账,叫了辆车,就回去了。阳城的街道两边种满了樟树。树荫下,环卫工人拿着扫把清扫路上的灰,极力让这座城市看起来新一些。
汽车很快行到了小区门口。潇燃打开车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咸咸的风味。这和二十九楼吹来的风的味道有些许不一样。路面上则多了杂质,没有那么纯粹。
偷来的桃花还在他的背包里,不过很不争气变成了假花似的干花。好在简易口上说相信他,让这场饭局有了它的意义。
“云,她知道我偷偷摘下一朵了吗?”潇燃这样问自己。
二十九楼的电梯在潇燃进入电梯后,大约十几秒,缓缓打开了门。白色衬衫包裹下他的后背有些湿了,汗黏在了他的背上。此刻,他最想回去冲个凉水澡。
走出电梯,看到对面的门,半开着,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人——云,潇燃停下了脚步。云也看到了他,侧过脸望了过来。
“啊,这眼神,不就是自己惹妻子生气时,她看自己时惯用的吗?”潇燃心一沉,脚步动弹不得,眼睛无法转移,似乎就这样静止了。
第20章 荡漾
空气,最早洞悉人心的秘密。那些关于爱的故事,无不在空气的助推下,流传了下来。
若坚硬的岩石没有被风化,记录在上面的字迹,将一个个被解析。门上的桃花,不必经历风化这些苦难,但其中一朵,没有逃过潇燃的手。
一朵花的牺牲,惊动了云。她本不愿与陌生男人说一句。现在,她不得不违背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
她就站在门口,等潇燃出现,为提醒他不要再做摘花这样的傻事了。
大约对视了十几秒后,云依然面不改色,而潇燃已经面红耳赤。昨晚他担心的事,成为了现实。现在,花的主人要找他兴师问罪呢。
“你好,我是住在对面的,我叫潇燃。”尽管很想走近一点,离她近一点,好好看看她,哪怕握个手,试探她的温度是不是妻子的温度,但他没有这么做,他不敢。
“桃花是你拿走的吧?”云斜过脸,看着门上剩下的桃花。
正当潇燃等着她向自己问好和自我介绍时,云开门见山式的一问像一口烈酒,从喉咙呛入潇燃的胸口。
“啊,我,是我,对,我很好奇,所以对不起。”潇燃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你最好以后都不要碰它,对你没好处。”说完,云转过身要进门。
“啊,你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
潇燃并没有再解释。他做过的梦也许能为他洗脱“罪名”,但见到云之后,他变得不会说话,一个大男人紧张成这样,还不及十几岁的小伙子。事后,他一定会后悔自己今天的表现,现在,他也拿自己没办法。
空气又一次凝固,潇燃有些透不过气,身上的汗一颗颗等待落下,就等他向左或向右挪动一步。
云身上白色连衣裙的裙摆,不停地摆动,它的节奏比风吹动她的发丝要慢一些。此刻,潇燃看到的是一幅画,画里的女孩和她身边的桃花,相得益彰。这回总算看清楚了,一双丹凤眼,鼻子高高的架在小小的嘴巴上,皮肤白皙,显得她的长长黑发比别人的都要黑一些。
潇燃觉得,她不是妻子,至少她和妻子长得一点也不像。但现在得出结论,为时过早。
她们并不是没有共同点,一见面时,潇燃就感觉她冷漠的眼神,和妻子的,是一样的。一般人读不出她眼里的生气,但潇燃可以,他太熟悉了。
被潇燃叫住,却没有得到回应,云有些不耐烦。
“没事的话,那就再见了。”
“再见?好,再见。”
一句简单的礼貌话,对潇燃来说却是新的希望。再见,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呢?
那个守护着桃花的铁门,被云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拉,再次关上了。潇燃这才回到了现实中,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边用手擦去额头的汗滴。
“好热的天,好年轻美丽的云,好神秘的桃花。”
虽说有些失落,云的样子并非他一直期待的,是妻子年轻时候的模样,但,对她,他已有一种割舍不下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