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远嗤笑一声,白芷也跟着冷哼。
“就算他来报复,最害怕的人也不该是你啊,”白芷的眼里是明晃晃的嘲弄,“第一个动手的人又不是你。”
魏之远这回总算抬起头来看她,只不过神色奇怪,既有嫌恶,又隐隐混杂着一丝畏惧。
“也对,”他用手拨了拨头发,“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说完,他吹了声口哨,端着餐盘离开了。
徒留白芷目光震惊,怀疑人生。
“他什么意思?”白芷转过头问谢沉,“第一个动手的人是我,不对,是项榛榛?”
谢沉没有回答,但他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你早就猜到了?”白芷忽然明白谢沉言行反常的原因,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刘......任晖告诉你的吗?”
谢沉摇摇头,“刘明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死因,他只知道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后失去知觉。当时我看到你坐在轮椅上的样子,便莫名觉得这件事和项榛榛关系很大。”
白芷随着谢沉视线下移,挪到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上。
是了,高三七班的学生项榛榛双腿残疾的原因她还没有找到。
白芷再次回忆起有关项榛榛的一切。
对杨铭峰若有若无的爱慕,和向菲菲的针锋相对,以及在霸凌团中,望风把门的角色。
如果说在刘明摔下楼梯后,那个关于投名状的建议是杨铭峰提出的,项榛榛会不会第一个响应?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这会不会是杨铭峰对她特别关照的原因?毕竟,这种不惜手染鲜血也要为自己冲锋陷阵万死不辞的傻瓜,实在没有第二个。
至于项榛榛的腿,如果和刘明的死有关......
“你觉得这是刘明的报复,还是项榛榛杀人后因为心虚恍惚产生的意外?”白芷问谢沉,也问自己,说完她便自己找到了答案,“应该是意外,刘明如果有报复的能力,就不会等到现在,也不会只针对项榛榛一个人。”
谢沉点了点头,但白芷发现他现在的情绪还是有些低沉,“还在难受吗?写错答案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没事。”谢沉对她笑笑,“不会有什么后果。”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谢沉皱了皱眉,说道,“只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个副本......没什么,都过去了。”
“这样么。”白芷仿佛接受了她的解释,想了想道,“既然不会有什么后果,不然我来试试另一个答案——刘明是被一刀刺入心脏死掉的。”
“未必是心脏,万一是脾脏肾脏呢?”谢沉反问,“能致人死亡的原因太多了。”
“不对,我还是觉得不对劲,”白芷摇摇头,“如果我是项榛榛,说不定我会觉得,或者期望刘明在装死吓唬我们,所以就算是我自告奋勇挥出那第一刀,也一定会刺向不致命的地方,最好能让刘明疼得醒过来。”
“不要随便代入霸凌者的思维,”谢沉神色认真,“更不要乱试答案。”
白芷和他约定,“那你也不要再冒险。”
谢沉答应了她。
白芷在晚上投票前找到杨铭峰。
以他俩现在的关系,白芷估摸着有话可以直说,于是她开门见山,“今天有人传每晚的投票程序有问题,班长,你听说了吗?”
杨铭峰此时站在台阶上,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看你晚饭的时候和魏之远坐在一起,听他说的?”
白芷点点头,“不知道他又是听谁说的。”
“我听说的谣言源头,倒都是他。”杨铭峰意味深长道,“所以,你有没有觉得他很有问题?”
白芷神情一震,露出一个豁然开朗的表情。
杨铭峰满意地笑了。
这一晚的投票结果几乎没有悬念。
当有了第一个站出来怀疑魏之远的人,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大家的理由也很统一:从来没有人怀疑过高三七班的集体决策,这个人肯定是来挑拨离间,破坏团结的!
魏之远的自证非常用力:“你们不要血口喷人!这些话都是我上厕所的时候听隔间的人说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班长,或者我们的集体。而且我从来没有散播过这个谣言,我只悄悄和向菲菲、孙畅他们谈论过这个话题,你们怎么不怀疑他们?”
向菲菲脸色铁青:“死到临头还想拉我下水?谁看见你和我说话了?还有,既然你也是听别人传的谣言,那你刚才怎么不指名道姓说个明白?”
身为魏之远铁哥们的孙畅立刻跟着补刀:“就是,我从没听过这些谣言,就算听到了也不会信,更不会到处传播。”
魏之远心寒彻骨,他为了保护这个集体,故意趁着没有人看见的时候和两位最信任的同伴告密,到头来只落得一个背刺的结果,彻彻底底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