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紧走,等着我请你们吃饭吗?”
“到了我们大队好好改造,不然苦日子还在后面,千万不要错过国家给的机会,好好的建设农村。”
裴裕盛走在后面扶着裴正义,低声询问:“爹,你说是不是小妹跟人家商量,才把我们调过来了,不然怎么会突然间有变动。”
送他们来的一路上可是没少磋磨,身上的钱全部被拿走,大哥也联系不上,他们父子两个幸亏平时身体不错,不然真会被折磨死。
“盛儿,就算是言言做的,咱们也不能去麻烦她,她都下乡了,肯定情况也不好。
咱们两个男人不能去拖累她一个小姑娘,咱们怎么活都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裴裕盛自然是知道,他有的是力气,在哪里都可以养得起父亲,可是跟小妹在一起,他心里踏实些。
六人聚集在一起,郝汉才开口,眼神带着威慑:“我是村里的车把式,这是京都来的知青封墨言,我们两个负责接你们回村。”
封墨言对着他们点点头,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坐上牛车远离了那些人,她才把车上的包子递给他们。
“先吃一些垫垫肚子,你们回到村子估计待遇不会很好,大队长和村长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只要你们不为非作歹,好好上工,没人会欺负你们。”
牛车上的人没有回话,她也不在意。
只是有一个老头盯着她一直在看,反复的再看,甚至是让她产生了疑惑。
“老爷子,您认识我?”
老头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可能是很久没喝水,声音带着嘶哑。
“我认识你父亲,只不过我们是不同军区的人,他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军人,你母亲的医术也很不错,在我们京北战区很出名,只是可惜啊!”
封墨言对着他颔首点头:“多谢夸奖,我也觉得我父母很优秀,他们是我的榜样。”
其余人本来心里还很忐忑,路上的行程断断续续聊天也得到一些信息,心里的恐慌少了些。
这六人除了裴裕盛和裴正义,老头是京北的老领导韩勇,因为一些意见不同,被人给搞下来,儿子早就在西北从军牺牲。
他的妻子在执行过程中被气活活气死,女儿跟他断绝了关系,让他备受打击,如今一路上早就缓过来。
只要人不死,对他来说就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他抗战都走过来了,还差这一次。
另外三位那也是各个行业的翘楚。
一位是京大物理系的教授张永华,一位是农业大学的教授邹瀚文,一位是书法家覃治华,都是各种原因莫名其妙被下放。
至今他们都没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问题了,直接落到一个被下放的地步,而且还是一种极其侮辱的方式。
只能感叹一句,真是时局毁人。
郝汉把人拉到山脚下一座废旧房子,算是他们临时住所,为什么不让他们住进牛棚,因为村里的牛棚住得比这里要好。
“这是你们接下来要住的地方,自行分配就可以了,粮食有人会给你们送来,都是粗粮,乡下的生活都是这样,总比饿死好。”
封墨言说完这些事,看了眼裴裕盛父子就转身离开,她需要回去准备些东西,不然师伯和二哥怎么住在这里。
天气逐渐寒凉,那衣服估计都没办法穿,身上的伤势也需要处理,不然发炎引起发烧就不好了。
路上碰到扛着粮食的良叔和家成哥:“良叔,现在对下放人员到底什么态度,上面有没有什么提示。”
章良放下粮食,用袖子擦干了汗水,“咋啦,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
封墨言点点头,让对面二人挺吃惊:“封家不是除了你没有其他人吗?怎么还有亲人在。”
她匆忙摆摆手:“是我妈恩师的儿子,自从我爸妈牺牲后,那些人为了更好的毁了我,把仅有的亲人都弄下放了。
他们还是我好不容易从其他大队换来的,希望不会给良叔惹麻烦。”
章良气的直跺脚:“那些人真不是东西,我的确是收到消息,这几位有上面打好招呼的,说只要他们在这里待着,不能被其他人迫害。”
具体谁打的招呼他不能说,封墨言也没问,毕竟良叔曾经是当过兵的人,有个认识的老领导没什么奇怪。
封墨言回到家就开始做旧被子,衣服,粮食,锅碗瓢盆只要是旧一点的就准备搬过去,幸好以前家里那些东西都没扔,这时候用正好。
裴裕盛是这里面的年轻人,他最容易适应环境。
“爹,你先坐着,我去打点水把这里擦干净,找点稻草把屋顶给补上,起码晚上可以住。”
这个其实不能说是院子,墙都已经坍塌,看着有四五间房,可只有两间房可以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