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他是你的朋友……”
她的声音柔和而颤抖，穿透紧张的气氛。
埃里克的动作微微一顿，但也只是一瞬间的迟疑。
他绕过看达洛加的目光，钉在克丽丝的脸上。
“他该死。”
维薇斯心想：我也该死。
我还骗着你呢。
她眼眸闪烁一下，攀住埃里克铁钳般的腕骨。
“如果他该死的原因是因为他触犯了你的逆鳞，那—埃里克，我早已死了千百遍。”
她伸手去触碰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最终定格在他耳后面具的纽扣上。
仿佛只要她一动，埃里克就要暴露真实面目。
埃里克果然一抖。
他的瞳孔再次腥红起来。
维薇斯忍住害怕，发出最后的声音。
“你看，不是吗？”
她轻轻一扭。
机械转动声响起。
埃里克像被蝎子蛰了一般，迅速放下勒紧达洛加的手，捂上自己的脸。
又飞速转上按钮。
他低着头，胸膛剧烈起伏着。
斗篷的边沿无风自动。
维薇斯扑倒他身上。
吻住他的唇。
“不要怕，埃里克，我说过，你的一切我都接受。哪怕你是魔鬼。”
第21章 他在来真的
在维薇斯的吻下，埃里克的身躯变得如岩石般僵硬。
紧接着，他以一种巨大的力量将她推开。
力道之猛，几乎让维薇斯失去平衡，踉跄欲倒。
埃里克的眼中涌动着纷繁复杂的情绪。
愤怒、恐惧、羞愧等等。
最终交织成一幅难以名状的痛苦图景，在他脸上显现。
“你……你说什么……”
维薇斯稳住身形，眼神坚定而温柔。
像是在安抚一头受伤的野兽，试图平息它的痛苦。
“你的秘密，你的过去，我全都不在乎。”
埃里克抬头，眼里布满血丝。
狠戾的情绪还没有从他脸上全部褪色。
但当他看到维薇斯那双充满理解和接纳的眼睛时，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起来。
维薇斯继续说道：“我在乎的只有你，只有你愿意让我看到的、现在你。”
达洛加在一旁喘息着，脸色逐渐恢复。
他从未想过，竟然真的会有一个女人对埃里克说这样的话。
还是一个贵族女人！
埃里克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像在捋清、思考什么。
维薇斯心中清楚，在这座充满阴影和秘密的刑罚室里，她再次用谎言，加固了自己与埃里克之间的桥梁。
但她觉得自己简直在刀尖上跳舞。
每一步都充满危险，随时都有失足跌落的可能。
毕竟，她无法确保埃里克会一次又一次地宽恕她。
尤其是当谎言揭露的时刻。
……
埃里克鞋尖转向达洛加。
他的动作缓慢而有意，透露出一种不祥的决断。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紧张的气氛中有了一丝松动。
“你走吧，达洛加。”
“但是，如果你再敢企图对克丽丝痛下杀手，我保证，你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
什么？
暗杀？
维薇斯眉头紧锁。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埃里克不是因为达洛加指出他面具下的秘密而愤怒吗？
为何转瞬间，话题又变成了针对她的暗杀？
维薇斯满是疑惑，她站在那儿，思绪纷乱。
达洛加慢慢地从地面上爬起，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衣着。
随着呼吸逐渐平复，他用颤抖的目光锁定埃里克。
他发出三声冷笑，语气中满是嘲讽和威胁。
“埃里克，你到底懂不懂，我是在为你解决麻烦！”
“如果你还要执意与她在一起，那你的末日将会很快来临！”
维薇斯突然从阴影中走出，站到距离埃里克仅半米的地方。
这个位置足够安全，能让埃里克随时伸手援助，保护她免受任何突如其来的威胁。
维薇斯决心要向达洛加探询，为何他要暗杀自己。
她自问并无冒犯之处，却为何成为他的目标？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打乱故事的既定轨迹，让埃里克与达洛加之间的关系破裂。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愿意为埃里克收尸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所以，维薇斯绝不允许达洛加命丧埃里克之手。
反而需要努力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牢固。
……
当然，还有另一个方案。
那就是埃里克亲自步入坟墓。
但这明显不可能。
……
维薇斯摇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
她直面达洛加，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达洛加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出声。
那是一种阴森的笑，像个心怀怨恨的老恶魔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你，让人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