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立刻收起演技,一上一下,几乎同步拉开距离,恨不得隔出十万八千里。
他们眼神中带着或多或少的怒意,相撞后又默契地移开。
空气里弥漫着两人不爽的呼吸声。
一个面不改色地靠在床上,耳根却红得滴血;另一个看似平静,心却怦怦乱跳。
季煜烽双手无力地扶着额头,药效后劲不小,只觉得身体疲惫至极。
躺在床上,浑身软塌塌的不想动弹,也没心思再和闻修越纠缠。
看着在门口正穿衣服的闻修越,语气仍强硬:“今天老子放过你,不和你打了,你给老子放开。”
穿完裤子、衣装整洁的闻修越看了强撑着的季煜烽一眼,走过去,松开他手上的领带。
季煜烽想喝杯水清醒清醒,勉强支撑着身体下床,腿发软,一个不注意整个人向前踉跄,脸直接贴在了闻修越的后背上。
他脑袋还有些晕乎,思维也迟钝了些,反应过来后像是碰到烫手山芋一样立刻弹开。
闻修越蹙了下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煜烽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然后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矿泉水。
在矿泉水旁边,还意外发现了一瓶未开封的白色小药瓶,拿起来一看,原来是醒神药。
这家酒店还真是体贴,连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他撕开包装,拧开瓶盖,倒出一粒药片,就着水服下。
另一边,闻修越在隔壁房间冲了个冷水澡之后,闻彬就送他回家了。
闻修越的家所在的小区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他下了车之后,没有立马上楼,而是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才进去。
他自认为成长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中,人生精彩快乐、幸福指数高。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家这个地方不适合带入哪怕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
调整好心态,走进楼里,电梯一停,就到家门口了。
闻修越的家是一层一户的大平层。刚进门,就能看到开阔的前厅和紧邻的收纳区。在收纳区的一侧,高大的柜子上一排排整齐地摆满了鞋子,从皮鞋到休闲鞋、运动鞋再到高跟鞋,每一双都擦拭得干净锃亮。
换好鞋进到家中,窗外的璀璨夜景加上黑金色调的装修风格,营造出一种纸醉金迷的贵气和高智感。
在客厅的茶几上,他看到一大束香槟玫瑰。是父亲给母亲买的。
结婚二十多年,父亲从来没少过浪漫的仪式,时不时就会给母亲送浪漫的小礼物,连花瓶里的鲜花都每周更换不同品种。生活在父母浓烈的爱情氛围里,闻修越觉得,自己之所以脾气不错,正是源于这份从小浸润的安全感。
就在这时,干净透亮的男声从客厅传来:“大哥,你回来了,阿姨给我做了果盘,你吃不吃?”
闻杨今年十四岁,比闻修越小了将近十岁,是他的三弟。闻修越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亲闻远朝以及坐在父亲身旁的母亲Elena打了声招呼后,走到闻杨身边,坐了下来,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哥哥不饿,你吃吧。”
闻杨年龄小,但是发育得快,已经有一米八了,坐着吃车厘子就像个小大人似的。
他的眼神里带着被保护得很好的清澈,又带着一丝被物欲满足后的倦怠。视线扫了一圈,看着漂亮的大哥说:“哥,这身西装不好看,配不上你。咦……好像不是你早上出去穿的那套啊?”
闻修越长话短说:“衣服弄脏了,新买了一套。”
听到这里,Elena 转过头来。她是纯俄国人,十八岁那年生下闻修越,如今才四十岁出头,金发碧眼,身材高挑丰满,明艳动人。
“不对啊,你办公室里不是放着我品牌的衣服吗?怎么还去外面买?”
她视线停在闻修越衣服上几秒,说话直接,有些嫌弃地说,“闻杨没说错,这衣服真难看,一看就是闻彬买的,他眼光真差劲。”
闻修越对衣服好不好看没有太多要求,商场里的黑色西装设计款式其实没太大区别,但是他的母亲年轻时候是国际超模,现在又建立了自己的奢侈品牌,火遍全球,他每次穿的都是母亲精心挑选的高定,她当然瞧不上商场里的衣服。
“我今天晚上参加一个晚宴,不小心衣服洒上酒了。”闻修越耐心地解释,“穿着难受,就让闻彬临时给我买了一套新的。”
“这样啊。” 闻杨的观察力超乎寻常,他发现闻修越后背上粘了个特不起眼的头发,用两个指尖一夹,捏着说:“哥,你这衣服材质不好,都沾上头发了。”
闻杨有些困惑地看着这根白色带一点点黑色的头发,联想到大哥平时接触的人,越想越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