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埃迪和丰润前些年处于战略合作、资源互补的状态,可一旦触及自身利益,闻修越便会果断奉行“利益最大化原则”,全然不顾往日情面。
出了饭店,闻修越坐车回到酒店。一进房间,他便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他查阅项目执行团队发来的初步方案,批注修改意见,接着与技术骨干进行视频会议,探讨人工智能客服项目落地的技术难题与应对策略,同时联系市场调研团队,要求尽快收集竞品市场反馈数据,为后续推广做准备。
闻修越全身心投入工作,对每份资料字斟句酌,严格把控项目各环节,不放过任何影响项目推进的细微之处。他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因为长期这样的工作习惯,观察能力也跟着得到了提升。
忙完手头事务,他有些疲惫地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不经意瞥向落地窗外。
夜色深沉,外滩的灯光在江面上摇曳,勾勒出城市的璀璨轮廓。
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十一点了。
第二天,因与B公司的人工智能客服项目达成战略合作,为深化合作、共商后续协同发展事宜,双方团队又一起吃了顿饭。
在海城该谈的项目、该办的事都圆满完成。
明天就回京城。现在,闻修越满心期待能与自己喜欢的人独处。
享受一段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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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煜烽把拍照的证据匿名发给了汪晓雯的邮箱。很快,汪晓雯回复了“谢谢”。她认清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使她得以早日脱离苦海,所以她多次询问这个“神秘好心人”能否见面吃饭以表感谢,还提出要给钱。
他全都拒绝了。
解决了这一大心事,季煜烽趴在床上,即便在闲暇之余,也没忘记跟进公司的游戏项目。
这时,有人在外面轻声敲了敲门,季煜烽揉了揉因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而发紧的眉心,起身下床,打开了门。
一看是闻修越。
季煜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看到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那种因长时间敲代码积攒的烦闷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勾了勾唇,低声说:“闻总好。”
闻修越进来,看到床上搁置的笔记本电脑,又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味。
闻修越用开玩笑的语气,打起领导腔开始画大饼:“季小狗,干得不错,继续保持这股认真工作劲儿,未来可期。”
季煜烽和闻修越走到沙发前,挨在一起坐了下来。他抬眼看向闻修越,似笑非笑道:“闻总,可不是未来可期,那是‘未来可秃’。”
闻修越视线落在他那一头茂密的银发上,很难联想到他秃头的样子。
其实从18岁那年起,闻修越的大学课余生活就在埃迪工作,虽说人不可貌相,但在这个行业,真的很难遇到像季煜烽这种长得又帅又酷的男生。
闻修越问:“那季小狗,你为什么还要从事这个行业?不难想到程序员有多耗费脑力吧?”
季煜烽像是在思考闻修越的话,回想自己当年为什么学习计算机,稍顿几秒,慢条斯理地说:“我第一次接触代码是在高二寒假,当时可以说是兴趣使然。后来报志愿的时候,听说程序员工资高,自己正好懂一点儿,就填计算机专业了。”
闻修越惬意地靠在沙发背上,右腿自然地叠放在左腿上,双手十指交叉轻轻搭在膝盖上,抬眼看向他,问道:“那你对自己选择的这个行业,作何评价?”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思考,季煜烽几乎每天都饱受这个行业高强度内卷和巨大压力的“摧残”。他略过这个问题,语调悠悠地反问:“闻总,你觉得我的脾气如何?”
闻修越那如桃花般含情的眼眸盯着他,眼底似有微光闪烁,仿若藏着无尽的深意,稍作沉吟后道:“我喜欢。”
“……”季煜烽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只当他拿自己寻开心惯了,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我的暴脾气,一部分遗传自我爸,另一部分,就是成天敲代码敲的。”
“说实话,我觉着你们管理岗的,可比我们轻松太多了,”季煜烽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怎么突然这么多了,可能是敲了几个小时代码憋的,“中午那场饭局,我在旁边听你说话,发现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动动嘴皮子就把生意谈好了,我们这些程序员,敲破手指、熬瞎双眼,才能把代码漏洞一个个修复。”
一提到手指和眼睛的“遭遇”,他像是想起了前段时间办公室里的那些糟心事,叹了口气,故作生无可恋的模样,拖着腔调说:“还得每天面对不想见的人。”
闻修越对季煜烽前段时间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儿门儿清,唇角轻轻一勾,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你这次出差,天天和我们这群‘轻松的领导’待在一块儿,瞧着我们动动嘴皮子生意就谈成了,心里是不是挺不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