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报告写完了吗?”
齐玉宁哽住:“快了。”
“快点写完交上来,我这又接到一个案子,给你去办。”
“好吧。”齐玉宁垂下脑袋,又猛地支棱起来,“昭哥,你居然没骂我。”
傅望昭瞥他一眼:“你想找骂?”
“不想,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
齐玉宁挠挠头:“说不上来,反正没那么凶了。”
傅望昭挑眉:“我以前很凶?”
“额,也没有,昭哥对我们是责之深爱之切。”齐玉宁露出八颗牙齿假笑。
“马屁憋回去,留着写报告。”
“yes,sir!”
白天的时候,迟然还是会回自己的房间。他在窗户檐上养了一株多肉,小而厚的叶子抱在一起,圆润饱满,看起来很可爱。
这是他前两天遛狗的路上,在一个老奶奶摆的小地摊买的。
傍晚的橘黄色光落在翠绿的叶片上,给它覆上温暖的光晕。
迟然站在窗边,专注而认真地画着这株小生命。
上一次课,周老师指出了他画作的问题,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改进练习。听取周老师的建议之后,效果确实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太过于沉浸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有人推门进来。
傅望昭没有在房间找到迟然,知道他应该在这里。
自然的光线柔和温暖,笼在beta周身,仿佛跳跃的波纹。纤长睫毛轻巧地遮住他专注的眼睛,在眼睑下方打出毛绒的影子。
alpha无声无息地靠近,直到机敏的猎物发现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傅望昭走到迟然身边,看到平板上快绘制完成的图片。
大片金黄的阳光下,胖墩墩的植物伸出两片厚重叶片,仿佛伸了个懒腰。顶端的叶片也配上了舒服眯眼的表情,还有两团粉色腮红。
旁边是一行配字:要长个子喽!
迟然将平板按熄抱在胸口,垂下眼睛说:“上将。”
傅望昭皱起眉头,眼中的漆黑涌现波澜。
他不喜欢迟然放在其他事物上的注意力超过自己,更不喜欢迟然对他低眉顺眼的平淡模样。
“这草有什么可画的,怎么不画人?”
迟然抿起唇瓣,没有应声。
“画过我吗?”傅望昭明知故问。
两个人的距离不算太近,但迟然还是感受到了alpha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他收紧握着平板的手指,半晌才点点头。
“给我看看。”
“画得不好,别看了。”
“没关系,给我看。”alpha的语气不容拒绝。
迟然只好从平板里找出一张来。
其实他画过很多张傅望昭,在他们第一次上床之前。
傅望昭的脸和身材都标致到近乎完美,没有哪个模特能比得上。但迟然也知道,他画他的原因不仅于此。
在相机诞生之前,人们用绘画记录人像和画面。后来有了能完全复刻画面的相机,总会有出入的绘画似乎就失去了这一作用。
但在迟然看来,照片记录客观世界,而绘画记录的是主观世界。
他找出的图片是画得那天受重伤的傅望昭。胳膊的狰狞伤口淌出鲜红的血,但穿着军装的身躯依然挺拔高大,遗世独立。冷峻的脸上横着一道伤口,平静超脱的眼睛漆黑一片,似乎穿过了二维世界与来人对视着。
像神一样。
这张图花费迟然一整天的功夫,他边回忆边画,时不时脸红,因为那天也是傅望昭第一次吻他。
迟然看着屏幕,还能感受到自己当时画这张图时的心情,花团锦簇艳阳高照,现在却只觉得荒凉萧瑟。
其实他们一直是雇佣被雇佣、利用被利用的关系,是他当初太天真。
他一直在想,傅望昭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他的。现在他想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只要傅望昭给他一点甜头,他就欢喜雀跃。
就像这幅画,一看就知道作画的人揣着什么心思。
傅望昭是撒鱼食的人,哄得自己越陷越深,最后如他所愿和他上了床。
回想这些天,傅望昭又开始给他甜头,他失神地想,这一次傅望昭想要他的什么,他又能不能给得起。
“这不是画得挺好吗。”傅望昭的注意力都在图片上,没看到迟然变得难看的表情。
迟然将平板拿回来摁灭:“上将,该吃饭了。”
刚要转身,他被傅望昭搂着腰抱进怀里。
吻落下来,轻车熟路地侵入他的口腔,逗弄敏感的软肉。迟然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他看见alpha浓密的睫毛,十分投入的样子。
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乱了,傅望昭才放开他,一双桃花眼染上情欲,竟然变得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