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略显惊慌的声音:“猛虎寨的人下山来了!”
还在院子里的两家人也惊慌失措,手里的襁褓都差点抱不稳。
很快,凌乱的脚步声从村口处传来,紧接着,就是一些害怕的尖叫声,脚步声很快很急,转眼就靠近了。
屋子里的两家人顿时慌乱起来,加上黑暗视线受阻,乱作一团,怀中的襁褓暂时被放在了一旁,就在这时,柴房大门被打开,一个黑影冲了出来,劈头从地上抢走了两个襁褓,又快速的跑了出去。
“谁?谁抢我东西!”尖利又慌乱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就在这时,大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彻底踹开,几个拎着大刀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将院子里的人控制住,然后开始四处乱翻。
“几位爷,家里没吃的东西了。”中年男人战战兢兢的开口。
下一秒,他只看到明晃晃的大刀,脖子一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旁人的眼中,这一幕就有些惊悚了,中年男人就说了一句话,整个脑袋就被砍了下来。
老妇人忍不住尖叫,却对上一双杀红了眼的眸子。
许小春身前绑着两个襁褓,躲藏在村口的石桥下,脚下的尖锐石块已经磨破了她的脚,但她不敢动,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村子里的屠杀还在继续,惨叫声血腥味都随着夜风飘过来。
许小春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时不时还得注意着怀里的两个孩子,刚刚生产过后的身体虚弱的不像话,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不过看着怀里的孩子,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这场屠杀一直从夜晚持续到天灰蒙蒙的时候,许小春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清醒还是只是幻觉,只觉得浑身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身上从发抖到平静,再到灼热。
她还时不时的观察着怀中的襁褓,好在两个小家伙虽然虚弱至极,但也是勉力活着。
正在她思绪飘忽之际,头顶的桥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板车也比来时沉重了不少,听起来应该是驮了什么重东西。
许小春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尽量的伏低身子。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板车上的东西滑落下来,一只沾满鲜血的手垂落下来,正好落在许小春的眼前,她一抬头就正对上一只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灰蒙蒙的眸子,只一眼,她也认出来了,这就是她丈夫的爹,也是她的公公。
许小春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一贯沉默寡言的公公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提出了残忍的易子而食的计划。
她被这一幕吓得差点叫出声,但下一秒就紧紧的捂住了嘴。
“怎么回事,快弄起来,我们要快点回去了。”一个不耐的声音响起。
那个倒下来的尸体很快又被拖了回去,然后板车轱辘压过老旧的石板桥,很快渐行渐远。
许小春又等了许久,直到耳边彻底没有声音,她才从桥下爬了出来。
出村就这么一条路,要逃出去只能经过这个不知道多少岁月洗礼过的石板桥。
昨晚虽然人都在村子里,但她的目标不小,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一直等到现在,才从桥下出来。
桥下原本是条小河沟,如今完全干涸了,原本是没有上下的路,但旱灾后,人们为了方便打水和找野菜,挖了条梯子出来。
许小春顺着梯子往上爬,等爬到平地上,她才感觉到自己脚下钻心的疼痛,因为怀里的襁褓,她看不到自己的脚,应该是伤的挺严重,不过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活着的村落,转头坚定的离开了。
舒云一早就醒了,一打开窗户,外头闷热的空气就迅速的占领了她的屋子。
从窗户处往外看,张威他们的营地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大家基本都醒了过来,似乎是看云朵商店没开门,说话也没有很大声。
舒云也赶紧洗漱开了门,大山也早早就过来了,正在营地那边和张威他们说话。
开门的声音也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这边。
大山闻言赶紧走了过来,熟练的开始收拾柜台,补充粮食。
“掌柜的,今日隔壁的馒头摊开吗?”大山一边忙活着一边问道。
“还是和昨天一样吧,那边暂时不开了,卖冷馒头,有人问就拿出来。”舒云道。
“也行,昨日我大哥家的女儿睁眼了呢,等满月的时候,大哥和大嫂说想请你去吃饭,不过你可千万别带东西了。”大山又道。
舒云想起那个小婴儿,嘴角不由自主的挂上了笑容:“可以啊,那我就等着吃满月酒了。”
见舒云答应了,大山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