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在等着她。
“他什么时候能醒?”她瞥了一眼昏迷中的靳宴川,眉头微皱。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他们该如何把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成年男子安然无恙地带下山?
子桑棣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魂魄融合的时间说不准,短则几小时,长则几天。”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可不是简单的丢魂。”
宋昼挠了挠头,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听院长讲的故事:“我记得院长说过,小孩若是丢了魂,只要把魂
找回来,人立马就能醒过来。”
子桑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那是哄小孩的故事。”他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况且靳宴川的情况特殊。小孩丢的魂本就是自己的,找回来自然无需适应。但靳宴川缺失的魄,既是他的,又不完全是他的。它曾属于斩天剑灵,如今回归本体,需要时间融合。”
宋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那……他会有剑灵的记忆吗?”
子桑棣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意:“这可不好说。”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你希望他有吗?”
宋昼愣了一下,脑海中迅速闪过白霜与斩天剑灵之间的过往,没有风花雪月,没有缠绵悱恻,有的只是刀光剑影和一路的杀伐。
想到这里,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莫过于靳宴川被那些记忆影响,让本就复杂的婚姻关系变得更加难以收场。
说话间,拜山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地从山上下来了。没了祭品的负重,队伍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人们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神色。
那个之前让他们呆在神女湖畔休息的本地人见几人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山神庙祭拜时突然发生了地震,虽然震感强烈,但很快就平息了,也没有余震。村民们纷纷跪拜,感谢山神显灵,平息了这场灾难。
那本地人拜完才想起神女湖边还有几个外地人,生怕他们因地震慌乱乱跑,万一遇到山石滚落或是山体滑坡,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胆子真大嘞!刚才地震竟然都没乱跑。”本地人拍了拍胸口,语气里满是庆幸。
众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地震”,正是他们在地底经历剑域形成时的动静。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家默契地打了个哈哈,含糊应付过去。
“哎?怎么还有个人躺着?这是咋了?”本地人眼尖,注意到了昏迷的靳宴川。
“呃……他低血糖,晕倒了。”宋昼随口编了个理由。
“一个大男人,这么虚?”本地人啧啧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但很快又热心道,“没事,咱镇里的小伙子力气大,让他们轮流把人抬下去!”
说着,他朝那几个负责抬祭品猪的小伙子招了招手。几个年轻人凑过来,打量了一下靳宴川,面面相觑:“怕是不太行啊,那猪是被我们宰了绑着四肢抬上来的,这人还活着,要是也这么捆着抬,怕是会伤得更重……”
几个小伙子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如何安全地把人运下山。
或许是感受到了周围的动静,靳宴川眉头微蹙,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他就对上了几张黝黑质朴的脸,正用打量货物的眼神盯着他,顿时一个激灵。他下意识想坐起来,可刚一动,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眼前发黑,又重重地倒回了地上。
与此同时,无数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纷乱的画面中,唯有一个白衣剑修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女子执剑而立,衣袂翻飞,最后定格在一抹染血的背影上。
“靳宴川,你没事吧?”宋昼凑过来,见他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家伙怎么看起来比她还虚弱?
靳宴川的目光落在宋昼脸上。恍惚间,她的面容与记忆中那白衣剑修渐渐重叠。他无意识地喃喃道:“白霜……”
宋昼顿时无语,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压低声音道:“醒醒,看清楚我是谁?”
拜托,旁边还有跟着拜山队伍拍摄的摄影大哥呢!万一这段被剪出来放到网上,以网友堪比福尔摩斯的推理能力,怕是要脑补出一整部替身文学小说。
毕竟她和靳宴川身上的标签已经够狗血了:豪门、真假千金、娱乐圈、先婚后爱……光是这些关键词就足以让人脑补一出大戏,要是再加个替身梗,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靳宴川被她的巴掌拍得清醒了几分,但思维仍是一片混乱。
“马上要下山了,你能走就自己走,不能走就要被他们当猪捆着抬下去了。”宋昼一把将他拉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