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怀心事等待登机,沈笳靠在池丞肩膀休息一会,再度醒来时登机口排起长队,一睁眼就与沈远安八卦的眼神对上。
沈笳微笑着,当他的面牵过池丞的手排到队尾,留沈远安震惊在原地。
因为是临时改签,头等舱位置全满,只能重新买两张经济舱的票,两人默默排了几分钟队也就登上飞机。
值机时沈笳为了与池丞坐在一起,放弃靠窗的位置,选了三个座位的中间,池丞则坐在靠走廊那边。
刚放好行李箱坐下,一个人幽幽走到两人面前,高大的身形遮住顶光在膝盖投下大片阴影。
沈笳挑了挑眉尾,无语道:“别告诉我你坐里面?”
“借过借过。”沈远安指了指机票上的座位号,表示自己也很无语。
于是沈笳干脆和池丞换了座位。
夹在中间的池丞能感受到左右同样程度的高气压,因为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姐弟俩进行了异常激烈的争吵,像两朵怒放的喇叭花,震得他耳朵疼。
从争吵中得知,原来沈父为了历练沈远安,令他到柳城分公司实习一段时间,但事先并未进行通知,沈远安也是今早才得知自己接下来几个月要与沈笳朝夕相处,还是以下属的身份。
至于为何没有告知沈笳,大有一种先斩后奏的意味。
沈笳品咂出老头子有让她退位让贤的意思,为自己摇摇欲坠的副总之位感到无比震怒,可惜她正准备打电话质问,飞机适时传来起飞的播报,无奈只得开启飞行模式,在心里干着急。
一路上三人谁都没开口,沈笳生闷气,池丞心事丛丛,沈远安则呼呼睡了个回笼觉。
三个小时的飞行说短不短,却足够沈笳冷静下来。
沈远安既已经跟着他们回来,便没有返回的道理,否则就是在打老头子的脸,她不仅不能反对,还要有模有样地教他。
冷落他或者和他对着干反倒显得她没气度,不适合撑起分公司,更是落了下乘。
此事的症结仍在订婚上。
如果订婚取消,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下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副总的位置就不会空出来,她依然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像过去三年一样。
出航站楼后,沈笳将行李和沈远安一同扔给池丞,由等在出口的老陈送回公寓安置,自己打了辆出租车去找靳新,她记得在生日宴上靳新说过会在柳城呆几天再回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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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公寓。
池丞正收拾此行的衣物和日用品,沈远安兴味地看着他熟练地将东西一一放回原位,等一切整理好,他才摸着下巴道:“你跟沈笳到底什么关系?”
“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池丞淡淡道。
“我看不像,如果只是工作关系,她怎么肯让你碰她的东西?”沈远安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喂,你是不是暗恋她?”
也许是都长的像父亲,沈远安的长相与沈笳有几分相似,只是五官轮廓更深。
池丞忽然想笑,这对姐弟倒是如出一辙的直接,他望着这张脸,冷冷道:“是又怎么样。”
“你竟然承认了?”沈远安夸张地张大嘴巴,上下扫视池丞,连连拍手道,“连沈笳这种女人都敢喜欢,兄弟你是真的牛。不过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沈笳是不会喜欢你的。”
池丞就这么看着他,等着他的后半段话,沈远安的嘴像个大漏勺,一
旦开了个口子就会源源不断往外吐。
他语重心长道:“看在以后是同事的份上,我劝你趁早打消念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沈笳这个人长得好,头脑也聪明,是许多男人喜欢的类型。这些年我眼睁睁看着多少人追她,没一个被她放在心上的,喜欢她绝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可能会给你一些回应,让你产生某种被爱的错觉,但实际上她很会玩弄人心,并且自私又绝情,她喜欢的只有她自己,到头来只会弄得你自己一身伤。”
“那蒋铭裕呢?”池丞神色一暗,“他在沈笳心里不一样。”
“你根本不懂!”
沈远安指了指桌边的矿泉水,又指了指喉咙,池丞了然地递过去。
润了润喉咙后,沈远安的话便如开闸般泄洪而来。
“你以为他真是沈笳心里的什么白月光?呵呵,沈笳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我。是,当初她俩分手的时候沈笳伤心一场,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跟丢了魂似的。不了解她的当然会以为她是失恋了,只有我知道,沈笳是在气自己。”沈远安轻叹一口气,“她多么骄傲一个人,怎么容忍得了被人一脚踢开......她是在为自己看错人伤心,即便过去这些年,也耿耿于怀。”
说到最后,沈远安垂下头,陷入某种悲伤情绪:“她真的挺记仇的,因为小时候那件事,竟然真的不理我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总而言之,你别喜欢她,免得到最后伤心一场,而且她快结婚了,你没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