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关于我叫研磨的幼驯染(77)

作者:弋合 阅读记录

某个周末的午后,黑尾纱季终于忍不住拉住正准备出门训练的哥哥:“哥哥,你真的没发现家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黑尾铁朗挠着头,浓眉紧蹙,思考了良久才困惑地反问:“有吗?我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啊。”

面对哥哥的迟钝,黑尾纱季只能强颜欢笑地自我安慰,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但内心深处,那个不安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事实证明,黑尾纱季的直觉准确得可怕,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来得猝不及防。

深夜三点,黑尾纱季被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喉咙干渴得发疼,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准备下楼倒水。

担心惊扰家人,她推门时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木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当她蹑手蹑脚走到楼梯间时,却意外发现一楼客厅亮着昏黄的灯光。

“是爸爸回来了吗?这也太晚了吧。”黑尾纱季揉着惺忪的睡眼,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慢慢向楼下走去。

她甚至开始想象黑尾拓真见到自己时惊讶的表情,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期待的笑意。

然而,当她走到楼梯转角处时,父母刻意压低的谈话声和母亲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如同一盆冰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黑尾纱季的脚步瞬间凝固在原地,睡意全无。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离婚协议......孩子的归属权......英国的工作......”这些零碎的词语飘进纱季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感到周身的血液瞬间凉了下来,手脚冰冷得失去了知觉,初秋的夜风从未如此刺骨,仿佛要冻结她的每一寸肌肤。

原本驱使她下楼的渴意早已荡然无存。

黑尾纱季垂下眼帘,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悄无声息地退回二楼。

轻轻掩上门扉后,她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波澜,猛地扑倒在床上,将脸深深埋进小熊先生的绒毛里,任由泪水浸湿了柔软的布料。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有预兆。

父亲长期不归家,母亲日渐消失的笑容,餐桌上越来越少的欢声笑语......黑尾纱季侧过脸,望着床头柜上那张泛黄的全家福——那是他们一家四口在北海道旅行时拍的。

照片上,父亲搂着母亲的肩膀,她和哥哥在雪地里打闹,每个人的笑容都那么灿烂。

而现在,她才惊觉这个家已经两三年没有一起出游了。

泪水无声地滑落。

原来,不是工作繁忙让父亲难以归家,而是父母的心,已如两条平行线,渐行渐远,再也无法交汇。

那晚,黑尾纱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父母离婚后,

她和哥哥会不会被迫分开?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个跟着爸爸,一个跟着妈妈?她爱这个家的每一个人,无法想象失去任何一个人的生活。

在今天之前,她能想到的离别只有百年之后的死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父母正在冷静商议的生离。

就这样,黑尾纱季望着天花板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窗外的鸟儿开始啼叫,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二天早晨,面对哥哥对自己浓重黑眼圈的嘲笑,黑尾纱季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毫无察觉、依旧活力四射的黑尾铁朗,这一刻她竟有些羡慕他的迟钝与单纯。

因为要参加早训,黑尾铁朗在纱季刚起床时就已匆匆出门。

餐桌上只剩下黑尾纱季和明显心不在焉的母亲,黑尾明美机械地翻动着锅中的煎蛋,甚至没注意到女儿欲言又止的表情和红肿的双眼。

匆匆吃完烤得酥脆的吐司,黑尾纱季像逃难般背上书包冲出家门,当她跑到那条曾经被不良少年勒索的小巷时,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那个救过自己的陌生姐姐。

“如果是她,会怎么做呢?”黑尾纱季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此刻她的心乱如麻,既想质问母亲昨晚听到的一切是否属实,又怕揭开母亲的伤疤,既想请求无论如何都要和哥哥在一起,又明白单亲母亲抚养两个孩子的艰辛。

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她蹲在墙角,将脸埋进膝盖,无声地哭泣。

教室里,黑尾纱季一整天都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面对好友们关切的询问,她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只是没睡好而已。”

晚上回到家,看着依旧活力满满的黑尾铁朗,黑尾纱季几次想将昨晚的见闻告诉他,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不忍心让哥哥也承受同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