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会特意检查书包里是否装着当天的幸运物,有时是一枚特别的发卡,有时是一个小巧的挂饰。
然而明明这几天都毫无波澜地度过了,可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会和原来一样平安无事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打破了她的平静。
那天早上,碧蓝如洗的天空一如既往地清澈,阳光温柔地洒在石板路上,熟悉的小巷两边盛开着大捧绚烂的无尽夏,蓝紫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宁静美好,黑尾纱季甚至轻轻哼起了昨天广播里听到的歌。
可惜很快,这份宁静就被打破了。
五个身影从巷子转角处晃了出来,他们染着夸张的发色,或梳着张扬的飞机头,脸上全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典型到不能再典的五个不良少年将黑尾纱季团团围住,其中一个还故意用脚踢飞了路边的小石子。
......竟然真的出现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黑尾纱季只觉得心跳瞬间加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书包带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难道是今天没有带幸运物的问题?冷着脸的黑尾纱季如是想着。
晨间占卜明明说今天的幸运物是大象玩偶,但她觉得带着那么大的玩偶上学太引人注目,就只带了一个大象图案的钥匙扣,早知道这样就把那个大的小象玩偶带上了,以后还是不要怕麻烦。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呢——
黑尾纱季少见的有些害怕。
幼时被幼儿园老师带走暴打的经历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那时的无助感与现在如出一辙。
但更多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正在急速飘过一排弹幕般的头脑风暴:
不良少年们不是基本上都不勒索女孩子吗!怎么这些人都这么没品啊!不知道不能欺负女人(孩)吗!
不过他们都欺负小孩了,果然电视里那种不欺负老人女人小孩的情节都是假的,现实中的不良少年根本不会讲究什么江湖道义。
板着脸的女孩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应对方案:大声呼救?可能会激怒他们;转身逃跑?恐怕跑不过这些男生;假装认识附近的大人?可这条小巷平时很少有人经过......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最直接、也最无奈的一种——交出自己的零钱包。
她动作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绣着小猫的钱包,尽量不让手抖得太明显。
“这才乖嘛。”领头的男生一把抢过钱包,吹了个口哨。
他的同伴们发出刺耳的笑声,其中一个还故意撞了一下黑尾纱季的肩膀。
等眼前这些不良少年们掂量着她的钱包,嬉笑着“中午可以加餐之类的话离开,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黑尾纱季才慢吞吞地动了动已经发麻的脚。
她低着脑袋,像是要把自己藏进校服领子里一样,默默地往学校走去。
还好昨天发了零花钱以后去了书店,把感兴趣的书都买了。
她努力往好的方面想,现在钱包里只剩下一点零钱而已,只是可惜了今天本来打算放学去买的牛奶面包......那是她最喜欢的那家面包店每周五才有的限定款。
越想越难过,最后黑尾纱季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在地上留下深色的圆点,她用手背胡乱抹着脸,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干脆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臂弯里小声啜泣。
她一边发泄着委屈,一边又自己安慰着自己:不过是运气太差而已,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可这种时候又让她想到了孤爪研磨。
如果研磨在这里的话会怎么样呢?大概会面无表情地说要报警吗,或者直接用那双猫一样的眼睛把不良少年瞪走吧。
这样想着,黑尾纱季倒是把自己逗笑了,虽然笑容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等她总算是消化完这些情绪以后,黑尾纱季从书包侧袋掏出手帕,仔细地把脸擦干净。
又拍了拍脸颊,小声对自己说了句加油,才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学校走去。
黑尾纱季这一次的伪装很成功。学校里没有人看出来她的情绪不太好,就连一向亲密的桃井五月都没发现好友有什么不对劲。
午休时她们还像往常一样分享便当,桃井兴奋地说着昨晚看的电视剧剧情,黑尾纱季配合地点头微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嘴里的饭菜尝不出什么味道。
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黑尾铁朗来教室找她时也没察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