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湮眉心微皱,加快了脚下步伐。
客厅中,瞿丽丽正在上药,一见她,浑身的肥肉颤了颤,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声音颤抖,“苏,苏湮,你你你……别过来!”
苏湮仿佛当她是空气一般,径直上了二楼。
苏弘毅房间内,瞿文静和苏伊曼坐在床边,见苏湮进来,瞿文静有些局促的站起身,“小湮,你毅叔他还是没醒……”
苏湮走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苏弘毅,浑身缠满了绷带,不由得心中一紧。
不是说苏弘毅无碍么?为什么烧伤面积这么大!
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难道是头部受创?
“你们出去。”苏湮对着瞿文静和苏伊曼出声,然后转头对苏野说,“把我房间的药箱拿过来。”
苏野乖巧点头,出了门。
瞿文静正欲拉着女儿走,苏伊曼却挣脱了自己母亲的拉扯,咬着牙质问,“苏湮,你还回来干什么?我爸他现在这副样子,都是你害的!怎么,炸不死我爸,现在又打算下手?”
“曼曼!别胡说!小湮跟这起爆炸案没有关系!”瞿文静略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苏湮,攥着女儿的手往外走。
苏湮不语,这位二夫人,她还算看的惯。
“妈!你为什么总是向着她!她一个外人,在我们苏家住了那么久了!不仅给我们家招黑,还惹出那么多事!姑姑那一身伤,不就是她在医院动手了么!现在又要亲自给我爸问诊?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苏伊曼冷笑,一副尖利刻薄样。
瞿文静紧咬着唇,脸色惨白,不由分说的拉着女儿往门外走。
苏湮淡淡的看着远去的母女俩,心中毫无波澜。
她对苏伊曼这个茶放肆容忍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看在她妈瞿文静的份上。
这位上不了台面的苏家二夫人,是苏老头多年前的风流债。
简称:三。
苏弘毅这些年也从未把瞿文静带出去过,甚至,对外宣称苏家只有一位夫人,只有离听蓉才是苏家唯一的夫人。
而瞿文静有一个女儿,苏伊曼,和一个儿子,苏文轩。
即便是没有名分,瞿文静却从未抱怨过什么,似乎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不值得去争抢。
苏湮来这个家之前,以为要上演一幕什么真假千金豪门恶斗的戏码。
却不知,这位二夫人将自己的儿女管教的极其严苛,所以苏伊曼只敢在嘴上讨一些便宜,从未翻起什么水花。
一个是苏家养女,一个是小三女儿,确实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可是,苏伊曼这些年眼睁睁的看着苏湮变成了苏家的团宠,凭什么?就凭她会作会闹?
还是她品行恶劣,为人嚣张?苏伊曼的嫉妒心越来越盛。
苏湮看在眼里,却不以为然,毕竟,一个小女孩,并不能翻起什么浪。
况且,她这些年真的挺忙的,根本没工夫与这个小丑周旋。
苏野在门口看见冷着张脸的苏伊曼和一脸惨白的瞿文静,连忙进屋,“湮姐,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接过药箱,苏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我不为难她们就算不错了。”
苏野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他湮姐这些年,只是懒得对苏伊曼动手而已。
“臭小子,你是不是该好好的向我解释一下?”
苏湮打开药箱,摊开一排银针,取了几支,走到了苏弘毅面前。
苏野张了张嘴,看着一脸平静的苏湮,心中有点慌。
攥着衣角,支支吾吾道:“昨天,昨天我心情不好,就,就多喝了点,谁知道那杯酒里有问题,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关在一个小木屋里了。”
小木屋?
苏湮拿着银针的手一僵,“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然后微微弯腰,给银针消了毒,确定了苏弘毅头部的几处穴位,娴熟的施针。
动作极快,一气呵成。
一旁的苏野看着女孩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似乎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甚至有种极其信任的感觉。
他沉思了片刻,“呃,没有,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王浩的老婆孩子,她们说被关在另一个房间。”
“所以,你为什么心情不好,让人有机可乘?”
苏野整个人一僵,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他偷听到老爹在电话里说,要把她的湮姐嫁出去,他难受。
不能说,打死不说。
“我……我……湮姐,我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贪玩了……”
苏湮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的责备缓和了几分。
半分钟后,苏湮将最后一根银针拔出。
“咳咳咳……”昏迷许久的苏弘毅缓缓睁开眼,看到苏湮和苏野站在自己面前,艰难的扯出一个慈祥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