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辞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忽然悲从中来,明日又要早起上衙。
玄鳞皱眉,拧他腰上的软肉:“你唉声叹气干什么呢?”
李青辞蛄蛹几下,垂头丧气道:“我不想上衙,想一直玩。”
玄鳞听完,心中一喜:“行,你辞官吧,天一亮咱们就回那个家。”
李青辞拖着嗓子长叹一声:“我就是随口说说,河道的差事还没完呢,年前衙署的总结才写了一半,还有——”
“打住!”玄鳞神情不悦,“你到底辞不辞官?”
“不辞啊。”
“不辞?那你说什么!”
李青辞理所当然道:“过过嘴瘾。”
玄鳞:“……”
他伸手捂住李青辞的嘴:“再多话,你就睡地上。”
李青辞唔唔两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此时,他脸边扑过来一股悠长的湿热气息,眨了眨眼,他渐渐熟睡过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晌午放饭。
李青辞走在河道上,远远的,他就看见了玄鳞的身影。
他压着步子,朝着黑影疾走,到了近前,他小跑着扑上去,一把搂住玄鳞的腰,在他肩上蹭了蹭。
“今天好冷,帽子老被风刮掉,吹得我脸都僵了。”
玄鳞捧着他的脸摸了摸:“是不如平常暖乎了。”
随即,玄鳞低下头,朝他脸上徐徐吹了口气。
李青辞眨了眨眼,脸上暖融融的,他拉着玄鳞的手,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心道:“今天是什么好吃的呀?”
玄鳞掏出一个大海碗递给他。
李青辞见状呆住了,吸着鼻子嗅了一下,惊诧道:“你去国芳观了?”
“没有,我去那干嘛,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李青辞闻着熟悉的味道,还有碗里相似的食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是你做的吗?”
玄鳞反问:“不然呢?难道是你做的?”
李青辞抿着嘴,不知该做何反应,心头像是被小爪子挠了一下,酸酸麻麻的。
玄鳞在他脑门弹了一下:“赶紧吃。”
李青辞低着头,哦了一声,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仔细嚼着。
玄鳞眼神移到一旁,神色漫不经心,很不在意地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区别大吗?”
李青辞摇头:“只有一点区别。”
没等玄鳞问出第二句,他就回答:“你做的好吃,我喜欢你做的。”
玄鳞闻言,单边挑了下眉,面上露出得意之色。
他揉了揉李青辞的脑袋,低笑道:“以后想吃,我给你做。”
李青辞蹭了蹭他的掌心:“好!”
玄鳞做的饭菜和国芳观的斋饭,在味道上的差别并不明显,区别在食材上,笋干没有那么嫩,蘑菇也没有那么爽滑,但这不是玄鳞的问题。
李青辞一边吃一边想,玄鳞在厨艺一途,称得上是天资卓绝,只吃了那么一次,就能复原七八成相似,真的太厉害了!
吃一口,李青辞就忍不住夸奖:”玄鳞,你做的真好!”
玄鳞语气嫌弃:“吃你的饭吧。”
尾音却忍不住泄出笑意来。
接下来一连五天,每天晌午,玄鳞都过来给李青辞送斋饭。
再好吃的饭,李青辞也吃不消了,他握着玄鳞的手晃了晃:“不想吃这个了,换一个吧。”
他拉着玄鳞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摸摸,我的脸都饿瘦了。”
玄鳞捏了捏他的脸,哼道:“瞎说,我看你小脸肉又多了。”
李青辞讪笑两声,还不是晚饭吃得太多、太丰盛,在院里溜达十几圈,肚子依旧胀得不行。
别说脸了,感觉他腰身都胖了一圈。
玄鳞掐在他腋下,拎着他掂了掂,啧了声:”吃胖了还是这么轻,你真难喂,养大一点儿好难。”
李青辞无奈一笑,没说什么。
他不是一两岁的孩子,个头噌噌往上蹿,一天一个样,他身形已经定住了,很难有大的变化。
玄鳞拢住他暖乎乎的小手,低头问他:“困不困?我抱着你睡会儿。”
李青辞点头:“有点困,想眯一会儿。”
“行,睡吧。”
玄鳞半阖着眼躺在一股水流上,李青辞闷脸趴在他怀里,睡得很沉,他下巴压着李青辞脑袋,双臂环在他腰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这天晚上。
李青辞一回到家,身子一软,倒头瘫在榻上,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沙英河冬季检修的差事,于今日下晌签字交差,他终于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缓了片刻。
李青辞爬起来,凑到玄鳞身边,脑袋枕在他肩上,笑道:“你也可以好好歇着了,以后晌午就不用给我送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