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小巷，就看到自家门口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背对自己，看不到长相。
头发是花白的，散落在身后，很凌乱，跟鸡窝头似的。
从背影看，貌似是个生活潦倒的乞丐。
这会蹲在她门前，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嘴里嘀嘀咕咕。
陆芜靠近后听到了一些话。
“咒死你，画个圈圈咒死你。”
“让你薅我头发，让你踹我屁股，让你打我脸。”
“嘛咪嘛咪嗡！”
胡言乱语不成咒语，但陆芜从这声音中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见对方对自己的到来没反应后，陆芜眼里有着了然，压着笑开口：“李大爷，你这是在数蚂蚁么？”
消失一天的李大爷回来了，就是这形象有点糟糕。
看起来像是被毒打了一番。
不过陆芜看得仔细，对方也就外表可怜了点，实际上肉体没有半点损伤。
听到陆芜的话，李大爷猛地扭头，本来想说些什么，在看到陆芜手上拎着的几条鱼后，浑浊中的眼神中绽放出精光。
“今晚吃鱼吗？”
看样子，比起受的委屈，还是吃更重要。
这让陆芜嘴里关心的话拐了个弯。
“嗯，烤鱼！”
陆芜笑笑，邀请李大爷进了小院。
几条大鲈鱼被她放在盆中，活蹦乱跳的，在看到陆芜靠近时，用尾巴砸出水花，打湿了陆芜的鞋面。
一双双鱼眼睛中，充斥着清澈的愚蠢。
渺小的人类，还不跪安！
陆芜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她不和将死之鱼计较，她举起手里的杀鱼刀。
开膛破肚再去鳞，几刀下去，陆芜笑容愈发灿烂。
这下蹦跶不了了吧。
啊，又是给阎王送业绩的一天呢。
边上，李大爷也蹲着在，眼神有点同情。
他可是看到，这几条鱼生了点灵智，即将彻底开智变成妖兽。
可惜，遇上小陆老板。
这会的陆芜，心中只有烤鱼。
几条鱼处理好后，她在鱼身上切了花刀，方便入味。
大盆中，除了鱼的尸体，陆芜还放入适量的白酒用于去腥。
青元界的酒，酒香袭人，口感醇厚又没有料酒的异味，陆芜很喜欢。
这段时间，她存了不少酒，还在小河镇找到不少辣椒，晒干后混合在一起磨成辣椒粉。
只是一个照面，李大爷就打了一个喷嚏。
辣香扑鼻啊。
辣椒面和细盐混合在一起，加上葱姜酒，陆芜给鲈鱼搓了个澡，而后静置在一边腌制。
李大爷给自己掐了个清尘诀，浑身上下瞬间焕然一新。
他是想使用苦肉计在陆老板这边讨点好来着，可他的计划还没实施呢，陆老板率先使用了美食计。
于是他自愿中计了。
“对了丫头，你最近没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老头吧？”
李大爷小心询问着。
那眼神，似在担心什么。
那个天风老头，之前想要刷脸不成，现在还想强抢自己看好的小丫头，简直找死。
他气不过，就找上门单方面和对方打了一架。
不行。
他得想办法做点什么，不然小丫头以后被人拐走了，他去哪里吃好吃的去啊。
“怪老头……应该没有吧。”
陆芜视线轻飘飘落在李大爷身上，语气迟疑。
眼前这个，算吗？
“咳！”
“没有就行。”
李大爷想了想又道：“丫头我跟你说啊，别看有的宗门外表光鲜亮丽啊，实则内里不知道怎么肮脏龌龊呢。”
“什么宗门弟子，其实还不是自由身。”
“而且以丫头你的手艺，去什么地方都是座上宾，所以完全不用在意谁给的好处。”
很明显，李大爷意有所指。
小河镇客栈中，天风道人坐在椅子上，正在被秦战用药酒揉着肩膀。
他恢复了原本的面貌，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就连那胡子都短了一截，还有一些烧焦的痕迹在。
“阿切！”
天风道人打了个喷嚏，脸色苦巴巴的。
那个煞神，下手真狠！
“师父……”
秦战想问但不敢。
“咳，和一位前辈稍微切磋了一下。”
天风道人摆摆手，满不在乎。
秦战欲言又止。
切磋能在师父身上留下无法用灵力恢复的伤势吗。
他总觉得，对方如果下手再重一点，他师父说不得得变成东一块西一块的。
“小战啊，宗门那边传信让我回去，你呢可以继续游历，不过记得和师父的约定啊。”
他被揍得今日都没能去吃陆老板的肘子，好在徒弟孝顺，分了他一个。
天风道人忍着哀嚎，整整衣服起身。
那个煞神在此，他可不敢继续留在这里触怒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