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朝突然明白过来。
这鼎根本不是仿品,而是王氏从大戎偷运回来的真鼎残骸!
她一直在用傀儡术操控秦厉...
“父亲尸骨未寒,你竟用仇人给你的东西做局?”
秦彻的剑穗突然自燃,幽冥火顺着傀儡丝烧向王氏面门。
王氏袖中飞出一卷血书,正是秦厉临终前用血书写的密信。
信纸展开的刹那,鼎身上的戎族咒文突然暴起,化作三百根带着倒刺的锁链缠向秦彻。
“我若不把她做成活傀儡,秦家早被那群豺狼撕碎了!”
她声音里带着癫狂的颤音,“就连你,也是靠着这鼎里残留的大戎秘药才活下来的!”
难怪秦彻还能残存阳魂,原来竟是如此!
只是可惜,这秘药终究还是没能挽救秦彻的性命。
“你从何时开始怀疑的?”
提到儿子,王氏神色竟快速缓和下来:“彻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应该是什么样子。”
说完眸色又猛然凌厉:“是你害死我的彻儿!”
“害死他的是大戎,是通敌卖国的左相!”秦彻厉声道,“你敌我不分,被大戎和左相利用,才会真的陷整个秦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王氏染血的指甲突然掐进佛杖彼岸花纹。
那朵妖花吃痛般收缩,竟吐出半枚青铜虎符,与左相府密信的火火漆纹一模一样。
“你以为我不知?”
她将虎符砸在血书上,秦厉的字迹突然浮空重组,变成大戎国师笔迹:“...借王氏之手操控秦家,待七片镇国鼎残片重新寻回,需...”
传家玉镯残片突然在地上重组,拼出缺失的内容:“...需以秦氏嫡子心尖血为引...”
秦彻按住心口寒玉,那里正渗出蓝血。
两个月来维持他“性命”的秘药,竟是王氏她的心头血?
难怪在逐渐试探之后,确定自己儿子已死之后,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
王氏踉跄扶住鼎耳,发间翡翠簪寸寸龟裂。
簪头露出的不是银针,而是一截戎族巫蛊用的骨笛。
“他们说你丈夫中的是七星噬魂咒...”她突然惨笑,“却没说解咒之法...是至亲剜心...”
十二盏长明灯突然同时熄灭。
黑暗中,鼎身上的戎族咒文一根根剥离,在空中组成秦漠在往生崖遇险的场景:年轻的骠骑将军被锁在青铜柱上,胸口插着刻有左相府徽记的箭矢。
第23章 最后一面
“不可能!”王氏疯狂撕扯那些咒文,“漠儿明明死在乱军中...”
秦彻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抹在鼎身。
寒玉蓝血与戎族咒文相融,竟重现当年真相:左相心腹在战场上用秦家军的箭,从背后射穿了秦漠的护心镜。
“您看清楚了?三哥中的是淬了噬魂散的‘秦家箭’!”
噬魂散,是大戎皇室秘药。
三年前他们同样用此毒抹在箭簇上,企图刺杀太子。
楚昭朝趁机将玉镯残片按在血书上。
金砂与蓝血交织,映出左相与大戎国师的密谋——他们用秦家的箭,杀尽了秦家的将。
青铜鼎突然剧烈震颤。
那些戎族咒文如活蛇般游向王氏,却被她两个月来滴在鼎中的血泪挡住。
“母亲...”
王氏没有回应秦彻的呼唤。
她转身扑向大鼎,十指狠狠抠进饕餮纹眼眶:“李逸彬!你骗我,这笔账定要和你算个清楚!”
鼎身轰然炸裂的刹那,那块飞向秦彻的残玉在空中划出的弧线逐渐与记忆重合。
王氏眼神有片刻呆愣,她想起那年秋猎,彻儿也是这样接住她抛出的平安锁:都是先让剑穗玉珠相撞卸力,再以小指微勾的独特手法。
这细微的动作,连他自己怕是都不知。
祠堂突然安静下来。
王氏踉跄着后退几步,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
当她抖开锦囊时,一枚箭头滚落在地,与画面中射伤秦漠的箭一模一样。
“这是...”她声音颤抖的厉害,“从彻儿心口取出来的...”
楚昭朝翻转箭头时,一缕金砂从缝隙簌簌落下。
僵死的蛊虫露出真容,八足蜷曲如凋谢的花苞,腹部露出几道奇特的割痕。
楚昭朝这才注意到,蛊虫八足的断裂角度,与现在的秦彻出招时留下的剑痕如出一辙。
这让楚昭朝不由得想起大婚夜突然出现的孔雀翎女子。
当时她说:本不想走这一趟......
是有人让她来金陵城的。
楚昭朝突然想起,她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有一种蛊虫,需五种先天灵物喂养,五灵泉则恰好满足。
只是那时,她才刚激发凤凰玉镯,孔雀翎女子来的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王氏的佛杖“咚”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