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被秦彻这句话,吓得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你这是要害死我们楚家。”
“祖母,我再说一遍,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不要将这盆污水扣在我母亲头上。”
“还有,这事在没有查清楚之前最好保密,父亲现在可是在为太子效力,若是被太子知道,以为我们楚家蛇鼠两端,那谁的日子都别好过。”
楚昭朝这句话,说是威胁也不为过。
老太君目光沉沉,看着他们离开自己的院子。
回到孟氏的院子。
仆婢立刻拿来碎冰敷在孟氏膝盖上。
楚昭朝:“母亲,您这性子也太软了些,我若是没看到信,你又该怎么办?”
孟氏被李逸彬折磨那么久。
表面的伤看着是完全好了,可暗伤哪里是一两个月就能养好的。
更不用说上次去雪渊,碧羽宗的人为了掣肘她,还抓过孟氏威胁,孟氏的身体糟糕的很。
“娘,不然就将管家之权让出来,您安心将养身体。”
“朝儿以为,娘是恋权吗?”
孟氏望着铜镜中鬓角新生的白发,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腕间小手臂。
那里有李逸彬折磨时留下的印记。
每逢阴雨便刺痒难耐。
每每想起自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暗室,她就忍不住发抖。
身体的伤好治,心里的伤难愈。
“朝儿可知,你父亲刚上任,就查出件蹊跷的事?”
楚昭朝不知,她看向秦彻。
他的神情,显然是知道这事。
也许是从地府回来后,她明确说过这些事情不想理会,秦彻便没有跟她说。
“岳母说的可是太子门客半年前收受的‘冰炭敬’?”
孟氏点头:“不错。本来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里头竟夹着楚家钱庄的兑票。”
说完起身进了内室,再出来时手上捧着一个四方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礼单。
楚昭朝接过礼单细看,兑票印章竟是西市粮铺的官印:“有人用楚家产业给太子党洗钱?”
“你父亲如今是太子跟前红人,盯着他错处的人能从宫门排到朱雀街。”孟氏从妆奁底层取出泛黄的盐引密契,“上月镇都司查封的私盐船里,搜出盖着楚家铺子的货单。”
秦彻:“岳母可知‘冰炭敬’的冰是北疆军需的冰窖,炭是西山皇陵的贡炭?若是,太子门客收的这份‘孝敬’足够定个僭越之罪。”
第102章 就是北戎
孟氏摇头:“这个我便不知了。”
“所以母亲把持着中馈,是不想孟家更多人知晓此事,以免张扬出去?”
孟氏点头,她心里也有苦说不出。
看到孟氏如此模样,楚昭朝就想起在雪渊初看到楚天恪时他说的话。
他心里应该是有孟氏,只不过孟氏在他眼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能够为了楚家,牺牲孟氏。
本质上,楚天恪与老太君是一路人。
楚昭朝心里为孟氏感到不值,在她的角度,楚天恪待她是极好的。
便是只剩下楚昭朝这个女娘,也未曾责怪纳妾。
但在楚昭朝认为,非是楚天恪不想,而是他非贪恋女色之辈,又在雪渊十年,没有寻到合适的人罢了。
楚昭朝有心想留在楚家几日。
但孟氏不让,说秦彻陪着她回来已经不易,晚些时候还是回去,免得人非议。
吃过晚饭,两人准备回府,楚天恪回来了。
相比初见,楚天恪一袭天青色官服,便是忙了一日,仍旧意气风发。
显然对吏部侍郎这个官职,极为满意。
见到两人,也没有多诧异,几句寒暄后便去了书房,晚饭也是差人送去书房。
楚昭朝抿唇看着楚天恪离去的背影。
与秦彻对视一眼,再次与孟氏话别,上了马车。
“夫君,你刚才看到了吗?”
“嗯。”
那她刚才就没有看错。
方才一照面,她就看见楚天腰间垂挂的礼部鱼符泛起不寻常的赤红流火。
大圣官员所持鱼符按照等级,材质有所不同:太子用的是玉鱼符;亲王皇子则用金鱼符;三品以上高官用的也是金鱼符,但与亲王皇子所持细节有细微区别;五品以上官员,如侍郎刺史这等官员用的是银鱼符,且符身教金鱼符略小一些,纹饰也没有那么精美。
但无论何种材质,都不该有紫芒出现。
反倒像是火灵根修士突破共生境以后才会有的‘炎灵共生’之兆。
秦彻好似知道楚昭朝心头疑惑,道:“应该是岳父将共生镜火灵注入鱼符,非是到达渡劫境之故。”
不知为何,秦彻这般说,楚昭朝反而松了口气。
“可知父亲为何这般做?”
“上月工部强征南蛮赤铁矿,七座矿脉暗合朱雀七宿,极有可能是想把那些矿脉炼成火灵熔炉,以提升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