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等白天吧。”
鹤丸国永与审神者住得太近,擅自出门容易被察觉,因此他并没来到这里。
这件事推后,刀剑们开始关注一期一振所讲的事。
他特意详细说出来自然是认为有必要,的确在他的叙述中,他们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说,梦境会给出他最害怕的情景。”大和守安定皱着眉说,“但已经两次了,他好像一点都没有害怕过。”
加州清光瞥了他一眼,想起自己在梦境里所见的那位审神者,没有说话。
这个本丸的付丧神们拥有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
他们能操纵梦境。
当第一次得知有新审神者来继任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思考,要怎样才能让对方主动离开。
对方是抱有善意来的,所以他们做不到恶意对待;而来到这里的审神者,自然也提前了解过接手一个完整本丸的困难性,所以他们从未指望过普普通通的冷待就能将人逼走。
这种方式反而更容易物极必反——比如偶尔没有忍住对审神者露出哪怕一点点善意,都有可能让对方更加充满干劲。
他们从未考虑过这种方法。
这样不好、那样不行的话怎么办呢?那就只能从精神层面下手了。他们在梦境中抓取并生成审神者潜意识中最害怕的情景,说直白一点,就是每晚顺着审神者的想象,去扮鬼吓他。
于是在这之后,自从来到这里就开始做噩梦的审神者们,最终都会恐惧大于善意,然后迅速辞职离去。
而将梦境稳固需要几天的时间,因此他们才会在这几天内都闭门不出。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
却没想到在清水悠这里碰了壁。
“我觉得比较重要的一点是,”笑面青江托着腮道,“我怎么感觉,他对梦里的事完全没有记忆啊?”
三日月宗近:“哈哈哈,他在梦里也没有现实的记忆呢。”
这一点之前大家也有所猜测,现在被三日月宗近明确地点了出来。
“嘛——真是的!”乱藤四郎抱怨道,“这样不就是完全没用了吗?”
而且在这之前审神者们的梦境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恐怖片段,从没有过这么完整的——他们还得顺着梦境设定去演戏!
还好梦里自带阴暗滤镜,不然不知道多少付丧神要暴露出来了。
药研藤四郎沉吟:“不,也不是完全没用。”
“大家都清楚,等他走之后,我们就彻底没有机会再寻找大将了。”他抬起眼,扫过所有人,“所以现在要拉长战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期一振点点头:“嗯,正好我们还完全不了解他,既然他在梦里时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年龄,那说不定……也是一个不错的了解渠道。”
他想着梦里那个少年表现出来的样子,困惑就一点一点缠上心头。
药研藤四郎对他和哥哥的想法已经南辕北辙一无所知,想了想自己印象里那位审神者,赞同地点点头。
剩下的人除了三日月宗近之外,与审神者更是连面都没见过、或者只有一面之缘,于是也没人提出异议。
加州清光一如既往没说话,旁边的大和守安定积极参与讨论,他便无所事事一般观察着在场的人。
然后在视线落到某处时,微微一愣。
……那位殿下这是什么表情?
许是他注视的时间太长,三日月宗近看回过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加州清光反应过来,动作幅度很小地行了个歉礼,收回视线。
-
生物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当清水悠再次清醒,天色已变得熟悉,时针也指向他每日都会看见的时间点。
他熟练地出门去给自己做早饭,鹤丸国永在今天打着哈欠慢了一拍才跟上来,清水悠走出厨房,“你那份在里面。”
“……噢!”鹤丸国永立刻清醒了几分,“谢啦!”
清水悠吃完早饭,想起昨天收到的通讯,便哪里也没去,在天守阁内翻书等待。
坐了一会儿,就听门被敲响两声,在他应允后,探出一个红色的小脑袋来。
“那个,审神者大人——”
是爱染国俊。
原本咋咋呼呼的小短刀放轻了声音,像是生怕扰了这安然的氛围。清水悠看得好笑,招呼他进来。
对方于是噔噔噔地跑进来。
刚跑出两步,又立刻觉得不对,赶紧放慢了动作,紧张地看向自己手里的甜点,确认没问题才松了口气。
“审神者大人!”爱染国俊努力让自己显得稳重,“我和国行试着做了点甜食,您…您要试试吗?”
虽然这话里水分比较重,国行其实只在旁边转述了一下本丸御用大厨烛台切先生的话……但四舍五入也是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