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心意,”方予诤的呼吸变重了,将玉牌按回柏原的手心,“但是这里面有爸爸保护你的力量,我需要你为了我们,好好戴着。”
他不容抗拒地把护身符给柏原戴回去,手指的温度像要在那颈后灼烧出印记。
“可是,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你了。”柏原重新抚摸着自己的玉牌,皱着眉发愁。方予诤轻轻捏着他的下巴,看他湿润的眼睛:“还要给我什么呢,你已经把一切都交给我了。”被话里的双关撩拨得晕晕乎乎,柏原主动拥抱着方予诤,想说可又万语千言,“我们……”费了半天劲,也“我们”不出个所以然。
然而他不用说完,方予诤也懂,低声地在柏原耳边笃定重复:“我们。”
接着就是细密的亲吻,柏原紧紧地用力抱着方予诤,不管了,不管未来会怎么样了,这一刻就当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吧,他贴着那发烫的耳尖:“我会一直,好好地爱你。”方予诤听得眼眶微热。
月光投进房间,描摹着再次交叠的两个身影,缄默着证明。
“我也是,柏原。”男人再也不吝啬做出承诺,从此以后,想必柏原的每一个盼望,也都不会再落空。
第35章 团圆
方予诤其实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假期。
多年没有休假过,也从来不去计算这些东西,他年假的状态就这么一直挂着,没人找他麻烦,他就当无事发生,一直待到了柏辛睿出院,而后很快就是春节。
柏辛睿的情况好转了不少,但不算康复,后续还要进行复查和其他的治疗,暂时可以继续住在家里,因此在方予诤的支持之下,加上马上又要过年,柏原也没有再急着回去上班。
白天基本上是在柏原这里陪他的父母,晚上则通常去方予诤那边睡,本来以为那种事做多了很快就会厌倦,但他们对彼此总是要不够似的。柏原总算知道了当初那几盒套子的事,还真不是方予诤在吓唬他,好在他自己也总是渴望,日子就这么蜜里调油地过了起来。
腊月的最后几天,一个普通的晚上,柏原先去洗澡了,方予诤离奇地接到了自己弟弟的电话。
方予诺的中文已经不太流利,可是见哥哥没有转换语言的意思,还是努力地跟他说普通话,寒暄了几句后:“你怎么安排春节?”方予诤知道他找自己一定有事情,不想多浪费时间:“你可以直接说,有什么需求。”
两兄弟相差四岁地一起成长起来,以往不算很亲密,但也并非不和睦。方予诤决意离家的那个晚上,还在念高中的弟弟靠着门框看他收拾简单的行李,无声落泪了很久。然而分别到如今,还是头一次联络,往日那点稀薄的温情,已经不足以维持他们的关系。
听到哥哥这样,方予诺倒也干脆:“我生意出了点问题,爸爸让我来问,是否可以拿回那套房子。”——自然指的是方予诤现在的住所。他当初花了大力气重新设计装修,砸了不少钱在里面,贸然叫他退让,他的损失谁来赔付?
“房子现在我在住。”
方予诺似乎早有预料,拿出谈生意的熟稔:“但是爸爸说,本质还是家里的房子,你看这样是否可行,房子卖掉后,我可以赔偿你一笔金额。”就算再怎么习惯了自己的家庭关系,也许是这段时间下来,在柏原的家里感受到了太多一个家本该有的温情,方予诤才知道,其实他们不该那样对他,而他也不必再顾念着只存在于自身单方面的亲情。
既然是谈生意,谁又谈不过谁呢:“我不同意。我可以借给你一笔钱,虽然不会有房款那么多,但做三年期,按照国内银行商业贷款的中间利率给你计算利息,你跟你的律师商量好,以你公司的名义,出具一份借据给我。”方予诺斟酌了一下自己需求的数目和方式,语气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退让:“如果是这样,我可能会选择和你打房子所有权的官司。”
这对方予诤是不利的,当初母亲跟他说配合他办完手续交割,但他一是嫌麻烦,二是不舍得这最后的丝缕关联,一直没有去做。可国内是他的主场,弟弟的威胁把他听笑了,输赢都无所谓,真打官司,拖延得你难受谁还不会,反正现在急需钱的不是自己:“可以,你们想清楚就行。”
“毕竟你会来找我,说明你已经没什么其他的手段能解决问题,搞不好到时候折腾的费用、花的时间,加一起比利息还多得多。”其实了解方予诤的性格的话,此时只需要软着声音叫他两声哥哥,他就已经连夜联系经纪把房子挂出去了。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叹息,他们完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