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冷,差点把贺渊冻僵。好在他求生欲强,游到了岸上才昏迷了。据说抬回家就发高烧,可把贺母吓坏了。
贺渊从院子木桶舀一瓢水,洗手进堂屋。木桌上有两碗稀米粥、盐菜和一个鸡蛋。
他坐木椅上,几下把鸡蛋剥壳,分一半放于清碗里:“你也吃。”
于清嘴角上扬,点头。
饭后,贺渊进屋抓把南瓜子,正想跟于清说出门。
于清却抢先开口:“阿渊,去大竹山挖笋不?”
贺渊想想,平时出去不是跟陶方放羊,就是和老头下棋。和张叔一伙人打叶子牌,算了,上山挖笋吧,谁会嫌家里存粮多。
下午,两人背背篓扛锄头,走土路上。
“渊哥,去哪儿呀?”远处传来陶方声音。
贺渊望去,陶方在自家院子编竹筐。
“去大竹山挖笋。”
陶方立刻放下竹筐站起来:“等我会儿,一起去。”
不久,陶方背背篓扛大锄头跑过来。
贺渊问道:“今日咋没放羊?”
“前段时间春耕刚完,我爹让我歇几日。”陶方凑近贺渊小声说,“渊哥,今儿咋把嫂子带出来了?”
贺渊耳朵不自然泛红,看眼前面的于清,压低声音:“他说上山挖笋,我俩没成亲,别乱说。”
“行,不过渊哥,你脚步有点慢啊。挖笋的人不少,我先去山上占好地方。”
其实贺渊速度不慢,但农家人干啥都急急忙忙。
贺渊和陶方认识并不久,半月前春耕。全村人下地干活,贺渊刚恢复,贺母让他在家煮饭送到地里。
贺渊没事,每日在村里溜达,下棋的老头都下地了,只剩村里游手好闲的懒汉,身上还臭。
某天清晨,他在村西大草坪割草,陶方在那放羊。陶方家地少,可怜,每日放羊没人说话,缠着贺渊聊一上午。
另外,贺渊还认识个柱小子。不过他不一样,他家是贫困户,常在村子四周挖野菜。
贺渊和于清花时间爬到山上,站山路看山间景色。绿树成荫,大山相连。偶尔山林传来鸟叫,远处有条小溪,水从山上急流而下。
贺渊和于清到竹林,看到这已经不少人。大家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不远处一堆人。贺渊和于清在竹林穿梭,熟人打招呼,贺渊都笑着回。村里孩子早当家,不少小孩挖得起劲。
于清小声说:“大竹山上几片竹林,每年挖笋,村里人都上山。”
贺渊点头,看到不远处竹林埋头苦干的陶方:“清哥,看,方小子在那。”
两人快步过去,于清放下背篓,拿锄头要挖,不忘叮嘱:“阿渊,干会儿歇歇,别累着。”
“放心,我知道。”贺渊以前挖过笋,懂点技巧。
发现笋,先刨开周围土,看到根部,挥锄头挖断。粗壮的笋肉多壳少,味道脆甜鲜嫩。笋肉越白越嫩,发黄口感就差。
忙活一下午,三人各挖一背篓鲜笋。于清看天色不早,说道:“咱去山脚摘点香椿?”
贺渊没意见,蹲下要背背篓。被于清拍肩膀,压低声音说:“阿渊,挖了笋记得填土。第二年还能长。没填被村里人看见要挨训。”
贺渊第一次听说,觉得有理。填完土才背起背篓下山。
在山脚还摘不少香椿。快到路口,陶方冲他们挥手:“我走这条小路近点。”
贺渊点头,村里路四通八达,都能回家。
贺渊到家把背篓放地上,瘫木椅上。
于清放下背篓,给他倒水递过去温和说:“阿渊,喝水。”
贺渊接过杯子,一口喝完。然后给他倒一杯:“清哥,你也喝解渴。”
于清接过,小口小口喝。一滴水珠从嘴角滑到雪白脖颈。
贺渊觉得那滴水碍眼,伸手擦掉。没来得及收手,被于清抓住,桃花眼含情脉脉看他。
眼前一朵娇花,雪白脸微红,害羞低头,声音上扬:“谢谢相公~”
贺渊眼睛瞪圆,连忙解释:“不是清哥,看你脖子有水,帮着擦掉了。而且,没成亲,别叫相公,被外人听到,对你名声不好。”
于清低头,半天没回应。贺渊伸手戳他肩膀:“清哥,做饭了。”
于清还是没反应。正想拍拍人肩膀,于清突然抬头。
只见他俊美的脸上,泪珠从眼眶不断流出,顺着脸颊滑落。
贺渊见了,不知咋办,无措看着于清。
于清流着泪紧盯着他。肯定生气了,刚要安慰,只听于清凶巴巴说:“贺渊,今日跟你说清楚,听好。”
“你是我相公,从小别人就说我是你夫郎。我还怕闲话啊?”
“贺渊,我叫你相公咋了,你怕丢人?我见不得人?”
贺渊眼睛瞪更大,刚要解释,于清气冲冲回房,“砰”地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