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人家精打细算,咋会日日下馆子,天热饭放到中午也馊了,于清一心想攒钱,便在铁匠铺买了把新刀,又铺里拿了个新案板给贺渊用。
此外,他还买了少许调料,两日前就已开始在小院里煮饭,每当晌午时分,贺母守着甜水摊子,他就去给贺渊送饭。
贺渊站在铺前,伸手接过于清递过来的水壶:“清哥,那我走了哈,你吃了饭再来给我送。”
贺渊脚边,一箩筐中装满了西瓜,另一箩筐则装着白色甜瓜,西瓜也就第一日好卖,都是一群学人精,学他将西瓜切开来卖。
他就
第一回卖了十五个瓜,好在他家西瓜又大又甜,吸引了不少回头客,每日能卖出七八个大西瓜。
甜瓜价低仅十文钱一斤,但却好卖每日都能卖个干净,竹扇子也只能卖出个十把左右。
贺渊每日都是精神满满,这可比种地强上许多,虽卖瓜挣了钱,但贺渊未曾忘记拾掇田地,天热水一日都不敢少浇。
毕竟卖完了瓜他还得作回庄稼汉,靠地里粮食吃饭。
临行前,于清从铺内拿出斗笠戴在贺渊头上:“去吧,天儿热口渴就喝水。晌午我再给带一壶。”
贺渊向于清眨眨眼:“行,清哥你放心哈。”
他又对贺父说道:“爹,咱们走吧,一会儿太阳越来越晒人了。”
贺父连忙从铺里扛起一把大伞,另一只手轻松拎起背篓麻绳:“走走走,快点走,一会我回来热死个人。”
贺渊挑起箩筐,正打算走时,贺母拎着篮子走到贺父身旁:“我跟你们走一截,去菜市买块猪肉,中午吃饺子哩。”
贺母刚走出几步,又回头冲于清叮嘱道:“清哥儿,铺子没人,你可别乱跑啊。”
“娘,那您买把水芹菜回来,我包芹菜猪肉馅。”
贺母并未与他们同行多久,在一条岔路口就抄近道离开了,贺渊挑着箩筐脚步略显沉重,日日为了生计忙活,早不似从前那般爬个山都能累垮人。
油纸做的大伞,虽轻便但难以抵抗大风,两人抵达目的地,贺父就将大伞撑开,贺渊搬来几块石头,挡在三脚木架的周围,如此才能更稳固些。
“差不多了,爹,您赶紧回去吧。”
然而,贺父却迟迟没动身,满脸纠结低声道:“阿渊,你那一两银子……………”
“爹,您开什么玩笑呢,我哪儿有钱啊。”话未说完,便被贺渊打断了。
贺渊心中一紧,却还强装镇定:“爹,这话您可不能瞎说,让清哥儿听了去又得闹了。”
“我咋能不晓得,这不特意挑人不在的时候跟你说嘛,你藏钱的那陶罐子太明显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换个地方吧。”
贺渊暗自纳闷,他藏钱之时,可是前后左右来回瞧了好几遍,确认无人才将一两银子藏在了杂物房内的破陶罐中。
贺父摇了摇头,提起伤心事情绪不免失落:“清哥儿那孩子,太过勤快,一收拾起屋子,非要从里到外收拾个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言及最痛之处,贺父声音不禁微微哽咽:“我这钱啊,放哪儿都要给我翻出来,你说说我这攒点钱,我……我容易吗?”
“那屋头最容易落灰,一落灰清哥儿就要去收拾,我这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一番话让贺渊恍然大悟,但他未安慰贺父,直接开始套话:“爹,您真真是经验丰富呀,快跟儿子说说藏哪儿最合适?”
贺父吐了一口浊气:“要不你还是早日上交吧,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贺渊毫不犹豫摆手拒绝,坐在石头上,态度坚决:“这是不可能的,吃下肚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见儿子宁顽不宁,贺父无奈摇头转身离去。
摊位依旧摆在大榕树下,没办法,贺渊吃不下这苦头,不像其他摊贩为赚几个钱,占着好摊位在烈日下苦守。
贺父刚走不久,万管事步伐飞快走至摊前,先是好奇地围绕大伞转了几圈,赞叹道:“小伙子,你倒是挺会找乐子啊,从哪儿搞的,还怪实用呢。”
贺渊笑着回应:“家父的手艺,万叔若是喜欢,不若订做一把。”
万管事摇了摇头:“我家老爷是做布匹生意的,家大业大不差店铺,用不着这玩意儿,不过好奇多嘴一问罢了。”
贺渊并未多意外:“万叔,你瞧瞧西瓜,早上刚摘的新鲜呢。”
万管事很是干脆:“好说好说,给我挑个最大的。”
“你家西瓜着实不错,昨日少爷从县城回来也带了个大西瓜,都没你这般甜,这不老爷一早吩咐了,让我买个大西瓜回去给少爷尝尝鲜。”
贺渊称好西瓜后递给了万管事,收了710文钱,他又趁机推销起甜瓜:“万叔,我这甜瓜味道也好,来一个不,便宜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