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夹了一筷子鱼肉,仔细地把鱼刺一根一根挑出来,然后放进泽大宝的小碗里,轻声哄着:“乖大宝,吃鱼啦,这鱼肉可香可嫩啦。”
泽大宝奶声奶气地跟着小爹学:“可香可能耶。”
于清微微一笑,扭头对贺母说:“娘,我还以为您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呢,锅里给您留着饭呢,您快去吃吧。”
贺母撇嘴说:“我肚子还不饿哩,你们先吃,我先给小宝喂饭。”
于清心里明白,贺母是宁愿自己饿着,也要先把孙子喂饱。于是点点头说:“娘,那您先坐会儿,我去灶屋把给小宝煮的面条端过来。”
说完,于清就起身去灶屋了。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用鱼汤煮的细面条出来了。面条上还卧着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鸡蛋上撒着翠绿的葱花,看着就诱人。
“娘,这面条煮得软软的,小宝吃着正好。”
贺母应了一声,接过面条,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熙小宝。熙小宝吃得小嘴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泽大宝眨着大眼睛,也没吵着要吃鸡蛋。知道弟弟身体弱,鸡蛋有营养,要给弟弟吃,不能和弟弟抢。
吃完饭,贺渊留在家里看孩子,也不着急去书院。
于清则麻利地把碗筷收拾好,然后提着食盒,带着贺小云去木匠铺。一路上微风吹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
到了木匠铺,还没进门呢,贺小云就扯着嗓子喊:“二伯,大哥,吃饭啦!”
贺父一听,赶紧拍拍身上的木屑,招呼道:“大山啊,先别忙了,把肚子填饱。”
贺山放下工具,站起身,憨厚地点点头。
两人端起饭碗,坐在铺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贺小云凑到贺山跟前,撇嘴说:“哥,咱村那刘媒婆昨儿又跑到咱家来了,烦死了。村里那多哥儿姐儿,为啥总盯着我不放哩?”
贺山一边用手抹着嘴边的油渍,一边说:“云哥儿啊,你都十七了,也该到了说亲的时候了。刘媒婆昨儿跟你说的是哪户人家啊?”
贺小云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耐烦地说:“我也没仔细听,不知道哩。我觉得呀,也不是啥好人家,嫂子直接就给打发走了。”
于清坐在门口绣花,听到这话,手一顿,挑眉道:“刘媒婆能有啥见识,知道几家好门户?你堂哥都是秀才了,云哥儿要是看不上,甭管那些,直接回了就是,咱得挑拔尖儿的。”
贺小云眼睛亮了,忙点头:“对咧,哥,你别老催我,这事儿急不来。”
贺山端着饭碗叹气:“你瞅瞅村里跟你一般大的哥儿,孩子都有了。我怕耽搁你好年纪,心里着急啊。”
贺父插话:“云哥儿啊,你哥说得在理,挑人家得抓紧,好的都被挑走了可咋办?”
于清也说道:“咱先慢慢挑,把好的挑出来。听说镇上王媒婆人脉广,见识也多。要不咱请她给云哥儿说媒?虽说花几个银钱,但这是大事,值当。”
贺山喝口鱼汤,琢磨会儿:“那行,下午我去王家一趟。”
贺山从木匠铺下工后,就直接去了王媒婆家。王媒婆一听是请她说媒,来了精神,连连保证一定给贺小云寻个好人家。
等贺山回到家时,天已擦黑。林小柔和贺小云刚从地里回来。
林小柔问:“大山,王媒婆咋说的?”
贺山笑答:“王媒婆说这事儿急不得,她得好好打听打听。”
另一边,贺渊送走温书的杨多多和百羽后,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他转身回屋,收拾书卷。这时,外面天色渐暗,屋里烛光摇曳。
于清的声音传来:“阿渊,快收拾收拾,吃饭喽。”
贺渊应了一声,放下书卷去了堂屋,桌上摆着冒热气的油稀饭,还有一碟酸萝卜泡菜。
于清说道:“晌午剩了些饭,我就拿丝瓜煮了油稀饭。”
贺父端起饭碗,吃了一口,油稀饭米粒软糯,咸香可口。
贺母细心地给熙小宝喂饭,嘴里念叨:“小宝啊,多吃点儿。”
泽大宝自己端着小碗,乖乖喝稀饭,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于清夹了一筷子萝卜丝,对贺渊说:“阿渊,趁着明儿你休沐,咱回村一趟,看看你种的桔子树咋样了。”
那桔子树是贺渊去年种的。原本他想种西瓜,可上河村已有七户人家种了,他就改了主意。
后来,他用五亩地种桔树,一亩地种西瓜,剩下肥沃的田地,租给同村的丘大爷三亩,柱小子五亩,以一年五斗粮的租金。
在桔子品种上,贺渊费了心思,选了十月桔,这桔子皮薄汁多,个头小但味道甜,在集市上很受欢迎。
次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