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
越淮绕过越泽的身侧,将小床上的被子一卷就丢到了大床上。
“得早点去找人来打个床才行。”
越泽一边铺被子一边喃喃自语,而他身后的越淮则依靠在桌边看着那道弱不禁风的身躯,若有所思。
洗漱过后两个人便都休息了,这还是越泽第一次和其他人躺在一张床上,感觉有些新奇。
越淮缓慢轻柔的呼吸在黑夜中被无限放大,有些陌生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此时的越泽却睡不着,反而有些心悸。
渐渐的,越泽强迫自己入睡,在他的呼吸终于平稳悠长之后,背对着他的男人睁开了眼,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将缩在被子里的人裸露在外的每个地方都收入眼中,用目光细细摩挲。
黑甜梦境中,越泽见到了爹娘。
他们依旧面容和蔼,笑呵呵的抱着自己,尽管那时他们将自己带回来时已经十来岁了,可依旧是他们最宠爱的孩子。
越泽在他们身边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
而随着时光倒转,他梦到了一个小孩子,但从自己的视角看去,似乎也并不大,那个小孩牵着他的手,奶声奶气的说着些什么,可他听不清,也看不到对方的长相。
他被一个身着明黄色衣服的男人抱起,这人似乎也很喜欢他,一直在逗他,可越泽心中却暗含了一丝对这个人恐惧和防备。
......
外头的公鸡叫早总是十分准时,太阳刚升起半数,越泽就被高昂的打鸣声唤醒。
他窝在床上清醒了一下,却发现身边的被褥早已冰凉。
揉着眼睛坐起身来,穿好衣物后推开了房门,就看到正在院中的男人身着粗布短衣,面容冷峻。
出拳的动作行云流水,身形矫健,透过宽松的粗布麻衣能看出蕴含的力量感。
一招一式都带着风声,几滴汗水顺着他锋利的下颚线滑落在地上,些许尘土被扬起,随后将汗水包裹其中。
但男人毫无感觉,专注的凭借肌肉反应打完了一套拳。
他歇了下来,似乎心情有些好,嘴角勾起,带有一丝狂妄气质。
越泽突然就想起一句: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所谓的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套拳法,被他使出来显得格外的孔武有力,越泽不禁有些看呆了。
“看什么呢?”
越淮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进了厨房,学着越泽的样子舀起一瓢水洒进大锅里,正在燃烧的干柴噼里啪啦,而他任凭锅中的水烧着,自己则进屋换衣服。
“没什么,你居然还记得这些招式吗?”
“应该是从前学过,依靠本能就打出来了。”
越淮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隔着一扇门有些闷,但其中还带了些许的喘息声,这让越泽又不禁回想起刚刚那套流畅帅气的动作。
看来可以使唤越淮帮自己做粗活了,免得老是去麻烦村民们,时日久了他自己也不大好意思。
“你今日是跟我一同去镇上,还是在家待着?”
门内的越淮还未回答,越泽就听到院外有人在喊他。
“小满!”
越泽回头看去,是正挨在他家下面的一户人家,是个还未娶妻的汉子,李荣。
李荣家中有一母一父,二十三岁的好年纪,只是一直未能说一门满意的亲事,无他,李荣似乎并不想成亲。
此时他抱着一个小坛子,笑容满面的冲着越泽招手。
这东饶村里大多数村民的关系同越泽都十分好,而李荣因为住的较近,也只比他大上几岁,便经常带着他四处疯玩,故而两人的关系格外亲近一些。
“荣哥,怎么了?”
越泽见是他,也露出了一抹笑,对于他来说,李荣是除了自己爹娘外最为照顾他的人,也是一副好心肠,而且李荣长得好看,这又让越泽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在村里的庄稼汉们,大多面朝黄土,肌肤非黄即黑,而李荣却格外的白皙,越泽曾经还研究过,对方似乎是天生的这般肤色,哪怕被大太阳晒,也只会泛红,根本晒不黑,这让村中其他的女子哥儿不知多羡慕。
“给你送点刚腌好的酸菜。”
李荣爬上土坡,进了越泽家的院门,随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问道:“我听说你家有位远方表亲来了?”
越泽点点头,看向了房内:“嗯,是我爹那边的亲戚,家中出了些变故,就循着我爹曾经写过的信寻来了。”
而李荣听了他的解释,似乎还是有些担忧,粗眉皱起,低声问道:“身份可确认了?”
“嗯,没问题的,荣哥放心。”
越泽面露感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对于李荣的关心他十分受用,也非常感激还有人这般关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