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声地带着她去到保安室,交出请假单,随后走出校门,坐上了通往医院的车。
门诊室外的电子显示器上跳出等待信息,黎月独自一人捧着水杯坐在长椅上休息。
陆明拓办完流程拿着病历卡回来的时候刚好叫到了黎月的号码。
黎月感受到周身的动静,睁眼确认了下是谁。
见她整个人畏寒蜷缩着,他拧眉问:“是不是又开始不舒服了?”
黎月想说话又忍不住咳嗽,浑身酸痛,极度倦怠没精力否认,于是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进了诊室,医生详细地询问了症状和既往史,初步做了检查后对两人说。
“最近江城市流感多发,大概率是感染了,去验个血测个流感。”
陆明拓拿回病历卡:“好的,谢谢医生。”
诊室外呼叫下一位患者的播报刚响起,门便被人从外推进,两三人匆匆进门,他护着黎月坐回了诊室门口的椅子上。
“不去抽血吗?”黎月疑惑问他。
陆明拓没多解释,只是吩咐:“坐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朝着诊区尽头小跑去,没多久消失在人群中。
黎月不明所以,脑子空荡荡。
两分钟不到,他果然回来了,还大张旗鼓推了辆轮椅。
“……”
医院里的人来来往往,路过他们身边时都似有若无地望了过来。
黎月看看轮椅,再看看他,拒绝道:“我不用……”
“病成这样到底在逞什么能,有谁会给你颁奖吗。”陆明拓拍拍椅背坚持,“抽血在隔壁栋,等你走过去排上号都要下班了。”
“我自己可以,这……太张扬了。”黎月环视四周,没有找到一个同类。
她只是发个烧,又不是不能行动,坐轮椅是不是显得太小题大做了?
陆明拓松开扶着轮椅的手,肘部下沉摊开手臂,勾勾微微蜷曲的手指:“你觉得我抱你过去会更低调一点?”
黎月:“…………”
陆明拓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半扶半抱哄着人坐下,将鸭舌帽重新扣到了她的头上,顺带用自己的外套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除了我,没人认得出你,放心吧。”
医院的灯光亮到晃眼,黎月能瞧见的却只有地面范围内的一小片,她现在被包得像颗粽子,确实没人能认得出来。
“谢谢……”
一路被推着确实省力不少,黎月被动地完成了取号和抽血,等待结果的时间段陆明拓将她推到光线充足且温暖的玻璃窗旁,为她买了食物接了热水。
“结果出了我再推你回去。”
“好。”眼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黎月愈发觉得不好意思,“谢谢你。”
“累了就再睡会儿,少说话。”
眯了不知道多久,半梦半醒间想起待会儿要吃药,黎月醒醒神努力吃下去半个面包,喝完水顺了气才发现坐在她身旁的人正卷着本册子低头思索。
那是陈岱在医务室和她书包一起送来的,当时她没注意,现在近看才发现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解析。
“你是在看物理习题吗?”黎月不确定地问。
“晚上有事,闲着也是闲着。”陆明拓头也没抬,答得漫不经心,“再说了,这不是你布置的任务吗。”
黎月一愣,没想到平日散漫的人会把她的话记在心上,于是靠了过去:“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陆明拓抽出她手中空了的纸杯,“还想喝吗?”
黎月摇了摇头,隔了大半分钟才忽然问:“陆明拓,你想考什么样的大学啊?有目标吗?”
“没有。”他放下册子,蓦然直勾勾地盯着她,“所以你努努力,让我考上最好的那所,这样就不需要再做选择了。”
恍惚间她想起除夕那日自己说过的话。
【杨和彬和我一样想考全国最好的大学。】
无法确定两者之间的关联,黎月没有妄加设想,暗暗藏起萌生的小心思。
之后取单、回诊、拿药,黎月全程被某人架空没有参与,再见到陆明拓的时候,他只是要求她按处方吃药,然后推着她下楼。
两人走出医院时已经过了六点,天蒙蒙黑。路内车水马龙,他随意拦了辆车。
“小心头。”将人先一步送上车,陆明拓报了地址,提醒司机关上窗户。
正逢晚高峰,导航上显示出深红的脉络,回程的时间被拉得漫长。
原本还留有一丝清醒的黎月,在药物副作用的影响下渐渐被睡意吞噬。
陆明拓扶了扶她倒在自己肩头的脸,小声地对驾驶座的方向说:“师傅,麻烦音乐关一下。”
司机师傅关了音响又偷瞄了两眼后视镜,笑笑:“小伙子,照顾生病的女朋友啊,怪贴心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