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背后的人开口,司徒臻远便笑着转身, 道:“来了?”
背后的人是尘洛洛。
清脆的少年出行并不需要繁复的妆点, 但尘洛洛今晚明显是有好好整理了一番仪容,头发整齐束在脑后, 面容清丽, 身上穿的不再是逍遥宗的弟子服,而是一身如莲白衣, 将他衬得更加柔软温和。
按南宫就的逻辑,这是跟司徒臻远的情侣装。
但显然南宫就是还是不够了解司徒臻远,彻底压错了题。
司徒臻远的面上闪过一瞬的错愕。
他有猜想过南宫就会带上尘洛洛出来,毕竟他知道南宫就护师弟如命,走到哪都要带上这条小尾巴,却不曾想到,今日只有尘洛洛一人赴约。
尘洛洛有些紧张地抬起头,正好看到司徒臻远那一闪而过的错愕,不由得更加愧疚,小声道:“盟主,大师兄说他吃坏肚子了不舒服,今晚不能过来了……”
这话说出来,连尘洛洛自己都觉得有些蹩脚。
他们就算修为再低,好歹也是个修士,辟过谷后不吃都可以,又怎会轻易吃坏肚子呢?更何况南宫就自己就是药修,实在不行,找颗基础的丹药吞了,也就舒服了。
只是大师兄一再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司徒臻远肯定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会因为他没有煞风景地出现感到暗喜,尘洛洛又答应了帮南宫就的忙,这才硬着头皮将这理由说出。
眼看着司徒臻远的笑肉眼可见地落寞了几分,尘洛洛连忙又道:“抱歉,如果盟主不愿意……或者没空的话,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参加花会的!不用……勉强……”
司徒臻远看着面前的整张脸涨得通红的尘洛洛,脑中只剩“尘洛洛实在太可爱,让人不由自主地心动”这个想法。
可是,他的潜意识又清晰知道,这不应该是他的想法。
心跳无端加快,莫名的气场将他围绕,使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耳尖不能自控地升起微红。
这种像是被一张无形的手掌控着、流露于面上的情感,让司徒臻远感到诡异万分,意识和生理反应相互排斥,竟使得他背后渗出丝丝冷汗。
但司徒臻远很快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回来。
只眨眨眼的瞬间,便又带上一如既往柔和的笑容,温声朝尘洛洛道:“没关系,我们逛也是一样的。”
顿了顿,又道:“水灯花会一年只举办一次,不止水灯值得一看,连街边的花灯也是美轮美奂,你大师兄来不了,实在遗憾。”
尘洛洛听司徒臻远这么一说,略略思索,乖巧问道:“真的吗?”
司徒臻远示意尘洛洛跟着他,两人一同往人群中央的祭典街市走去。司徒臻远为了配合尘洛洛的步伐,特地走得比平时还要慢一些,答道:“自然是真的。”
尘洛洛再次略略思考,又问:“为什么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司徒臻远不算熟络,尘洛洛说话都是犹犹豫豫地,偏偏他的声音又绵软,尾音拉得比较长,听起来反倒是像撒娇一般。
司徒臻远莞尔,解释道:“姜氏女与李郎的故事流传至今已过百年,水灯花会一年比一年办得更加隆重,在宁州城已经成为跟春节、仲秋等节日并重的日子。宁州城的花繁复多样,做花灯的手艺人自然也多,各家各户都在暗中攀比自家的花灯,久而久之,花灯也成为了祭典中的一景。”
说罢,司徒臻远抬手一指,果然,街边每家每户的门上都挂着精心制作的花灯,有些是用五彩的颜料在灯笼纸上画繁花簇锦图,有些则是将开得正好的鲜花贴在灯笼上做点缀,富贵人家更是直接点了好几盏精美的琉璃花灯放在门口,映得大门五光十色。
这是尘洛洛第一次见识这些民间趣事,好奇得不得了,情不自禁地到处张望,慢慢也挂上了放松的笑容。
待把街头的花灯都欣赏过一遍后,尘洛洛兴奋地回头,发现司徒臻远不知在什么时候买下了一盏能提着走的兔子形状的花灯。
原来方才司徒臻远看尘洛洛被花灯惊艳得四处观望,看着非常羡慕的样子,便趁尘洛洛观赏的时候,偷偷去给他买了一盏。
尘洛洛欣喜接过司徒臻远手中的花灯,双眸如秋水盈盈,有些害羞道:
“你……你好厉害啊……”
…
干得好。
戴着狸奴面具的南宫就躲在不远处的摊位后面兴奋地高举双拳以示庆祝。
尘洛洛没有愧对他的临时恶补,在最合适的场景说出了他精心准备好的万能撩汉语录,这不得把司徒臻远那小子迷死!
原著中的尘洛洛跟司徒臻远没有南宫就牵线,即使司徒臻远早就暗中对尘洛洛情根深种,但一把温柔刀却总是让他们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擦肩而过,用那么多的错过叠加成两人最后迎来的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