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听完这计划,尘洛洛已经坐立难安,难得主动提出由身材更加纤细一些的自己来代南宫就演这出戏。
南宫就一开始似乎还有些思虑, 尘洛洛又道若是换他假装成李念瑶, 或许保护东方沧溟还更方便一些。好说歹说一通,总算是将南宫就说服。
这换人的时间卡得实在紧迫, 他们也来不及告知宫中的二人替嫁之人有所变动, 又想着反正这门亲事也只是假装走一下流程,他们便心安理得地这么办了。
谁知时将竟然误以为真的是南宫就替嫁, 赶了个大早, 闹了个抢亲的大乌龙!
亏他还是所谓的第一命修,这都算不出穿上喜服的人不是南宫就吗?
尘洛洛同南宫勿笑得放肆。
他们竟能在有生之年, 有幸围观那个百晓山庄神秘莫测的时庄主如此失态的现场, 前几日在时将那儿受的气总算是还了回去~
——可下一个瞬间,两人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时将在两人的爆笑中平静数秒后, 忽然大步一迈,直接走到还在发愣的南宫就面前,捧起南宫就的脸,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南宫就的唇上落下一个炙热的深吻。
?
这下轮到南宫就双目圆瞪,瞬间炸毛。
???
“你……你做什么!?”
一吻完毕,南宫就已经慌得手忙脚乱,眼睛左右飘动,不敢直视面前的时将,气恼地大声质问。
“因为我心悦你!”
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时将干脆将所有隐忍、从容和羞耻心一口气全部豁了出去。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面前的人折磨疯了,一刻都无法再等。
他现在就要告诉南宫就,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他!
时将说罢,又是一吻要落下,这回南宫就怎可能还让他得逞?抬起脚就想往时将身上踹去!
可脚抬到一半,又霍然想起时将这根金贵的病秧子可踹不得,要是他控制不好力度,将时将踹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想到此处,南宫就又猛地收回脚,转而改为奋力后退,跌跌撞撞,落荒而逃,往不知哪个方向跑去。
时将自然是直接追上。
这次,他绝对要抓紧南宫就,不会再让他继续逃走了!
……而房中近距离目睹时将强吻南宫就的两人也慢慢从瞳孔地震中清醒过来。
南宫勿的脸色逐渐由幸灾乐祸转为修罗降世,额头的青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根一根爆出,“铛”一下亮出乐游剑,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道:“我、要、杀、了、他!”
尘洛洛眼疾手快地冲上前握住南宫勿的手臂:“小师兄等等!”
南宫勿的目光微寒,瞥向尘洛洛,道:“你要拦我?”
尘洛洛不知从哪儿摸出司遥剑,郑重道:“不是,我想让你把我的剑也带去,一剑砍上面,一剑砍下面!”
南宫勿:……
…
南宫就乱七八糟地跑了一通,脑中的警报跟过年的鞭炮一样响个不停。
可是现在的他哪管得着什么恐惧不恐惧的,他的整个脑子已经只剩下时将当众强吻他的画面了!
为什么?为什么!
时将的感情线难道不是李念瑶吗?确定不是因为太过害羞而随便做一件更炸裂的事情去掩饰尴尬吗?!
时将是不是疯了!
也是亏得丞相府地方大,今日又是办喜事,人多嘈杂,根本没人在乎四处乱窜的南宫就,南宫就才得以找到一处无人的小苑,将自己的身影隐没到某根房梁上。
脑袋在打着死结,心脏在剧烈跳动,手中握着的不知什么好似都要被南宫就捏碎……
等等。
南宫就摊开手心。
手中握着的正是当初在鎏金江中央捞起来留作纪念那盏油桐花灯。
本来他都快忘记自己乾坤袋中装着这小灯了。
新娘子捧灯出家门是大祁的婚嫁的习俗,寓意香火传至夫家延续,又寓儿孙满堂。可方才尘洛洛在梳妆的时候,有个侍女竟不小心将丞相府准备好的琉璃红灯打碎了。
这种寓意的灯在新娘子出嫁前就被打碎,实在是不吉利。喜娘不知尘洛洛是临时抓来扮演新娘替嫁的,急得满头大汗,要将侍女拖去责罚。
南宫就这才忽然想起自己的乾坤袋中好似刚好有一盏小灯,反正尘洛洛只是配合演戏,灯换了一盏应该也不会有问题,便摸出这油桐花灯出去擦擦干净,打算先混过关再说。
不曾想就在这擦灯的空档,时将便策马飙来,抓着尘洛洛的手要抢亲。
南宫就想起司徒臻远在镜花谷曾为他们介绍,传闻在水灯写上心上人的名字,放入江中许愿,便能与心上人互通心意,得偿所愿。
南宫就的双手开始颤抖。
那夜在宁州城,时将为一人,放下铺满整条鎏金江的油桐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