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去餐桌那边坐好,我把早饭端过去。”
他俨然一副主人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收留的客人。
赵知棠觉得自己大概是得了醉酒后遗症,整个人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安静坐下,转身探向厨房。
收回视线,又止不住回想昨晚。
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怎么电话就打给他了。该不会还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吧……
还有刚才洗脸的时候,眼睛确实微微显肿。
她下意识摸向眼底。
真哭了?
“在想什么?”他打断她,“验证我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吗?”
“才没有。”
她随手拿起一个包子,狠狠咬下一口。
迟俞逗她逗得差不多,也怕玩过火。他漫不经心坐在她对面,专注地看着她吃。
睡一觉,精气神明显好多了。虽然因为哭久了眼睛有点肿,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他不由想到昨晚将她抱回床上,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让平日里理智的人突然就爆发了。
一直搂着他不撒手,结果酒劲上来,一个劲哭着说看错人了、是她错付了。
八成又是看多了哪个台的情感剧,他都差点忘记,她这人还有个追剧的狂热属性。
最后大抵是累了,摊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怕她第二天不舒服,就拿冰块给她消了消肿。
“棠棠。等会儿我送你去工作室。”
“不用,已经够麻——”
“怕你还没恢复好,上路不安全。”
她到嘴边的推阻收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昨天的话你记得多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他自顾自说着,“项目的事要是解决不了,我去和淮谦哥说。”
她顿了下,神情恍惚。
“我这关系户脾气可比那姓黄的更臭。”
“别这么……说自己。”她低下头,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回家前的一些画面。
“迟俞,没关系的,我能解决。”
“嗯,我当然信你。”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有备无患。”
-
晴朗天气,与工作室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卫康上午叫赵知棠去了趟办公室,下午临近下班前又喊她去了一次。
纪祁修站在门口,默默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门外寂静,听不见什么动静。
不久,终于有人出来。
赵知棠面色阴沉,关门的瞬间,他透过缝隙看见正对办公桌坐着的卫康。
里面烟雾缭绕,男人蹙着眉心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
看两人的反应,情况似乎并不太好。
他紧急收回视线,追上赵知棠。
“要回去了吗?”
“嗯。”
“老卫叫你去是不是聊项目的事?”
赵知棠垂眸,轻轻点头。
纪祁修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猜测他们的谈判应该不顺利。
而这种不顺利,在老卫企图息事宁人的手笔下,只能是她硬钻牛角尖了。
“你还是拒绝了?”
“嗯。”赵知棠叹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选择。”
摇曳的树枝,裹挟灰蒙蒙的乌云。
看起来要变天了。
纪祁修没来由的心慌:“你这么不给他台阶下,他什么态度?”
“他让我冷静几天。”
“然后呢,我看你也不像是会妥协的。”
“他想不通,到最后——”她顿了下,“可能只能是我主动辞职了。”
“非得走到那步吗?”他明显慌了神,“知棠,你就稍微考虑考虑我说的话,接下新佑的项目,这几个月就当黄纤纤不存在。”
“你——”看着纪祁修过激的反应,赵知棠瞬间了然。
“你不希望我走?”
“是。即使只是出于朋友的身份。”
“可站在朋友的立场,你却和我想得不一样。”她面露困惑,“如果我说,这样的压力下我并不开心呢。”
“知棠,我们就是普通人。”他眼神坚定,抬手扶了下镜框,“我说话是现实了点,但是离开这去别的地方,时间久了,多多少少都会出现问题。”
“其实……我有想法自己做网站。”
她与他视线对上,莫名接收到他不可置信的讯号。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感觉,纪祁修苦笑一声:“又是为热爱买单?”
“嗯,但我相信会比现在自由。”
“然后呢?辛辛苦苦奋斗的几年为此打水漂?”他着实不解,“毕竟我们都不是出生在迟俞那种家庭里,你真的要这么冲动吗?”
赵知棠凝视他数秒,突然松了口气:“你看嘛,其实我们两个的观念也不是那么契合。即使是作为朋友。”
“那谁和你契合?你别告诉我是迟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