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的眼睛几乎长得与覃末绡一模一样,只是他年纪较大,看起来更为成熟一些,而且他们气质相差甚远,这点相似度容易被人忽略。
若非纪长风观察细致入微,恐怕也不会发现这一点。
这人莫不是店主的亲人?
心中千回百转,纪长风面上的微笑却是不变,“请进 。”
男人看了纪长风一眼。
一瞬间,纪长风感觉自己整个魂体都被看穿,在男人的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不过好在男人只是轻轻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旋即大步走向小院之内。
急忙关上门,纪长风转头看向院子中间的石桌,想看看店主与男人之间的交流,结果却只见到一只孤零零趴在桌上,哪里还有覃末绡与那个神秘男人的身影。
“荼荼大人,店主呢?”
荼荼没有回答纪长风的话,甚至连尾巴都没动一下。
纪长风意识到有些不对,匆忙过去查看。
却见荼荼睁着眼睛,眼里满是愤怒,前身微伏,微微龇着牙,做出攻击之势。
然而这幅气势汹汹的动作在此刻却看起来有点滑稽,因为它被定住了。
纪长风心中惊骇。
荼荼有多厉害他是最深有体会的,那男人竟然在一个照面之下就把它定身。
他得有多厉害。
那店主呢?
纪长风试图找到覃末绡的踪迹,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充满怒意的猫叫。
“喵!我要杀了他!”恢复行动能力的荼荼纵身朝覃末绡的房间冲去。
纪长风来不及阻止,结果就见它还没碰到门,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回来。
荼荼更生气了,但这一冲击之下,也让它恢复了理智。
这个结界显然是那个男人布下的,他力量太强大了,它根本不是对手。
“荼荼大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纪长风到现在依然不明就里。
荼荼尾巴拍得地面啪啪响,幽绿的眼睛里满是杀意,“那个小偷,一进来就把我拎到桌子上,然后把主人抓进房间去了。”
“他定然是见主人貌美,将主人带入房中欲行不轨!”荼荼越说越生气,再次进入暴走边缘,“我要杀了他!”
猜测覃末绡与男人八成有血缘关系的纪长风闻言,不由有些汗颜。
这小小一只猫,哪来那么多奇怪的思想。
“荼荼大人,请冷静,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店主那么厉害,若是店主不愿意,那人应当也不会这样轻易把他带走。况且他们如今都在家里呢,肯定不会出事的,您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不得不说,纪长风很会抓荼荼的心事。
闻言荼荼果然冷静了许多,它一屁股坐在覃末绡房门外,一边磨爪子,一边准备随时把出来的男人挠花脸。
与此同时,房间内。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覃末绡正垂首坐在椅子上,他的左手被男人的大手箍在掌心,他小心翼翼掀开覃末绡袖子,光是胳膊上的新旧伤痕便数之不清,最可怖的是他手腕上那个洞穿伤,此刻虽然没有流血,但可想而知会有多痛。
感觉到一股庞大精纯的能量缓缓注入自己魂体,覃末绡这才抬眼看向男人。
“治不好的,别浪费能量。”
男人闻言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安安,你现在真的连哥哥都不愿意叫了吗?”
“不要叫我安安。”覃末绡微微皱眉,抽回自己的手,将袖子拉下去。
男人闻言笑了起来,俊美邪肆的五官带着妖异,他凑近覃末绡,嗓音低沉,“那我该叫你什么?末末?绡绡?宝宝?”
覃末绡道:“覃千夜。”
还在生时,覃千夜是覃末绡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同是上古一个小神国的国君之子。
覃千夜比覃末绡大十二岁,两人的母亲都不受宠,他们出生也都没有自主开蒙神性,因此两人也不受宠。
不过覃千夜要比覃末绡幸运,他的母亲会养他,而覃末绡的母亲只会哭,刚出生的他就差点饿死,好在覃千夜住在隔壁,听到哭声悄悄爬墙过来,每天给覃末绡喂点灵露,好歹把他救活了。
可以说,覃末绡是覃千夜一手带大的。
安安就是他自己给覃末绡起的乳名,寓意平平安安。
“我错了。”见覃末绡有发怒趋势,覃千夜立马道歉,随后又正了脸色,“安安,你本体在哪?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为何需要那么多功德?”
“渊狱。”覃末绡道,“我要功德斩断因果链。”
“他们竟然对你用因果链,难怪我找了万年都不见你。”覃千夜脸色一下子又阴沉下去。
因果链是上古时代的神族秘法,用以抽取强大的因果之力,若是爆发大战,往往只需要消耗一个祭品,就能够扭转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