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君却对这一切并不在意,而是含着笑坐在苏珝错的身旁,一副得偿所愿的表情。
“为何要决定御驾亲征。”摇晃的马车,沉重的马蹄,此起彼伏,她的声音却冷芒森然。
“阿错,你怕吗?”温陌君侧过头望着她,一双深邃的眼眸蓄满了深情。
“你以为呢?”苏珝错放下帘子,干脆半卧着靠在了软枕上,长发披散,红衣艳靡,那张清艳绝世的容颜在红黑之间显得尤为勾心。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温陌君望着他,眉目间溢满了温柔,轻声承诺道。
苏珝错却不屑一笑,唇角妖娆,“你以为如今的我还需要保护吗?”
温陌君听后,眼中微微暗淡,但是语气却坚毅,“在我眼中,你永远需要。”
苏珝错听后,只是平淡的笑着,这种话之前听得太多,信得太深,从而伤得太重,所以如今已经没了动摇她的力量。
她转移了话题,“陛下打算如何救出苏相与楚将军呢?”
她上车前看了一下他带的人,除去贴身照顾他的福全与纤阿,其他的全是清一色的侍卫,只是侍卫中的人就参差不齐了,最高的当属与福全坐在车辕上驾马车的人,因为她坐在这里那么久,才依稀的捕捉到了他的气息。
看得出,温陌君也是做了准备的。
温陌君看着她,仿佛也似是思索她这般问的含义,随后略有深意答:“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楚衔玉被围困了五天了,苏相感染瘟疫加上被俘也有七日,若不抓紧怕是无力回天。
到时候,阿错恐怕会更加不待见他。
他的迫不及待,他的无可奈何落入的苏珝错耳中却被赋予了另一种含义,她回味着他的话,猜想这他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是知晓了什么,还是看破了什么。
但是思索了半天,也摸不出头绪。
周围的气氛因为各自的沉默开始变得沉闷,温陌君有些无力的望着近在尺寸却隔若前世的苏珝错,她的冷淡使得他也不知该如何去化解重叠在他们之间的距离,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每靠近一寸,她就会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进退之间他还是被她隔离在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所以他不敢急于求成。
没办法,他只得起身重新回到案前批阅着那些让他头疼的奏折。
苏珝错见身旁的人重新回到的案前,脸上的冷淡在珍珠白的光芒照映下仿佛加深了些,不想去分神想其他事的她靠在软枕上闭上了眼,之后的路必然曲折,还是好好休养生息防止突变发生吧。
温陌君见苏珝错闭眼宁神,一直不曾将奏折上的内容看入眼中的他,清浅的叹了一声,随即目光在空中的某处落空。
马车一路往前奔驰,寂静的夜被这阵紧密的马蹄声踢破,华贵的马车被两队人马护在中间,前方是佩刀的锦衣侍卫在开路,后方有执剑黑衣暗卫在断后,一行人浩荡在夜下疾驰。
当马蹄声由清晰转为了闷响,苏珝错知道他们已经出了城,正行驶在郊外的马路上。
虽然夜色浓郁,但是驾驭马的人却十分了得,行驶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半分颠簸,反而十分平稳匀速,就连马儿都不曾歇力。
可昼夜兼程的马,可彻夜不眠的马夫,一群参差不齐的护卫,温陌君真的打算以这样的队伍杀入重重包围中力挽狂澜的救出楚衔玉与苏闻?
想到这里,苏珝错十分怀疑,睁开眼望着低头的温陌君,出声道:“陛下,今夜咱们要歇息在这马车上?”
温陌君微微扬眼,摇头答:“不。”
苏珝错眯眼,不歇息在马车上,却马不停蹄的赶路,他到底有何秘密计划?
温陌君见苏珝错没答话,仰起脸,正要说话,却突然失衡,他脸色一变,身子腾空直接掠向苏珝错,将紧贴着车壁的她揽入了怀中,防止她在颠簸中受伤。
随后他的目光透过车帘,笔直而锋利的看了过去,果然来了。
苏珝错措不及防被甩到车壁上,听闻前方奏折落地,夜明珠砸在车壁上的声音,她手撑着微斜的下方,正要抽身就被一个柔软的怀抱拥住,对方牢牢将她护在了心间,为她挡住了前方稀稀落落甩出的重物。
她目光一顿,不明白温陌君为何要这般做,明明没有他自己也不会受伤。
猛地车轮仿佛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整个马车陷入了天旋地转的眩晕中,所有东西都被这股旋转之力扭曲,在这有限的空间内疯狂的扭甩着,撞到车壁上咚咚作响。
而她却安稳的被温陌君护在怀中,没有被伤及分毫,但是她的指尖却明显的感觉到好几次指下肌肉的紧绷。
“陛下,娘娘,您们没事吧?可有受伤?”好不容易翻转停止,福全急急忙忙从另一头跑到已经变形的马车前,焦急的呼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