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嫣听后,双目大睁,一眼震惊的望向了宁轻妍,是她从纤阿身上搜到的,怎么她没注意到这个!
这下被钻了空隙,怎么办?
宁轻妍没料到自己谋算了那么久,却被一张绢巾露出了马脚,心急之下,冲口质问:“庄妃为何这般肯定这张绢巾是五日前绣好的,纵然它是新的,也无法断定日期啊!”
吕嫣松了一口气,这算是圆回来了吗?
“我想上方那绣得不算整齐的线应该能让宁嫔有所深思吧,”苏珝错妖丽一笑,“因为我根本不会刺绣,而这个事实我想陛下和苏贵妃都是知晓的吧。”
本来还想抓住她的话再次反驳的宁轻妍听闻她下一句话就问不出口了,她怎么放肆也不敢去质疑陛下与贵妃,尤其是陛下。
温陌君抬起头,淡声对丽妃道:“将绢巾呈承朕。”
丽妃愣了一下,才起身将绢巾送到温陌君面前。
温陌君接过之后,如获至宝的捧在掌心,目光细细的随着一针一线的纹路描摹着,半晌才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激动,答:“这针法良莠不齐,略显生疏,的确不是绣阁出身的纤阿所绣,而是刚学会刺绣的庄妃所绣。如此说来,这张绢巾并不是半月前就出现在池心湖的。”
说着温陌君将绢巾捏进手里,脸色一变,面无表情的温雅瞬间沉为了阴沉霾雾,“丽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朕的面前,捏造出庄妃宫婢派人私会男子的丑闻,毁坏庄妃的名誉,破坏后宫的安宁,你可知罪!”
“陛下。”吕嫣一听温陌君的质问,就屈膝跪了下去,一直对她谦和有礼,纵容有度的温陌君竟然会这般定了她的罪,她不甘心。
“臣妾不敢欺君,陛下不能仅凭庄妃的一面之词就断定臣妾所言是假啊!”
“那你还想如何?”温陌君见她不甘,不动声色的将绢巾收入袖中,漠然问道。
“臣妾……”吕嫣的话还未完,就被跪在她身后的纤阿打断。
“丽妃娘娘,这件事本是无中生有,现在您的物证没了,人证不足以还原事实真相,您还要说什么诋毁我家主子的话,您难道真的要逼得自己无路可退吗?”
吕嫣被她这般训斥,怒然回头,却见到原本匍匐在地面的纤阿直起了身,仿佛十分有底气了一般,她更是怒目切齿,一个卑贱的奴婢竟然敢教训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正要出声责骂,却见纤阿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摆,那动作与神情都与某个人十分相似。
她心一突,整个人都愣住了。
苏珝错见纤阿在跟吕嫣传递着什么,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上前一步,挡住了众人探视纤阿的目光,道:“如今事实就在眼前,无论之前丽妃如何捏造不属实的故事,但是此刻那张不合时宜的绢巾至少可以说明,她口中的物证已经不存在了,既然物证不再,人证过于片面,那就不能定纤阿的罪,否则内宫之中,怕是又要起民怨了。”
苏蔓吟见这件事竟然被她以这样的方式化解,目光不由望向温陌君,那个端坐在九五之尊上的男子,起初不发表任何言语,是否就笃定她一定可以洗脱嫌疑,从而顺梯而下,解决这件事。
可她又忍不住想,若是她不能自辩,那又当如何?
宁轻妍见苏珝错三言两语就将她策划了许久的计谋打破,还倒打一把让陛下怪罪了丽妃,心头各种不平与不甘,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任谁都能看出温陌君对她依然是偏袒着的。
钟诺涵见她无虞,嘴角微微一勾,自己选对了战线。
“丽妃,你真的亲眼看到了纤阿与男子私会?”温陌君将目光转到了吕嫣身上,放下了手里的杯盖,淡声问道。
吕嫣回头惊慌的望着温陌君,这件事被掩盖已是势在必行,自己若是坚持,是否会被陛下认为别有用心。
可是自己此刻否认,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结果未必好得到哪里去。
“丽妃,你可真是亲眼看到?”苏珝错见吕嫣有所动摇,似笑非笑的问道。
吕嫣抿着唇,略有不甘,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放肆!”苏珝错见她无言以退,气势一涨,大声斥道:“我已被禁足,且与你无怨无仇,是谁让你以这样龌龊的方式羞辱我的,还不经我的同意对我的宫婢滥用私刑。”
说着她看了一眼纤阿,她们翻牌的时候到了。
纤阿立马领悟,跪着挪到离温陌君近些的位置,对他行以叩首之礼,声音转泣:“启禀陛下,奴婢被人冤枉不打紧,被人毁了名声也不打紧,但是丽妃娘娘今早派人将奴婢带走,对奴婢施以私刑,却是为了让奴婢嫁祸娘娘,毁娘娘清誉,让娘娘在诏月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