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穹没想到楚衔玉还是不肯轻易放过他,但是半个时辰足矣。
“好。”他朗声答应,将苏珝错推至了楚衔玉怀中,不做停留,纵身离去。
此时,双方的战局已明,楚衔玉带来的人众多,白玉容归与温陌君的人彻底败下了阵,他们再度被人围困,战局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楚衔玉手中有了一个强有力的筹码。
“你如今可看清了这两个男人,面对生死攸关的你,他们一个无能为力,一个漠不在意,你可有觉悟?”他低声对着苏珝错说着。
苏珝错看着白玉容归,眼中亦是无悲无喜,只是想到那块玉佩,她心头还是有些疑惑。既然它是破国玉玺,那为何会从父亲的手里流传到他的手里?他是何时知道自己的身份的,竟然一开始就把它给予了自己?
在整场变化中,自己到底处于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放了她,条件任你提。”一番不算短的沉默之后,一直不曾开口的白玉容归终于开了口。
苏珝错心头一抽,脸上却还是平淡。
楚衔玉听闻他的提议,回以他一个笑容,“若是我要你杀了你带来的所有人,你同意吗?”
白玉容归面色一怔。
跟随在他身边的人亦是震惊之色。
“我给你诏月的国玺,你可愿意放了她?”温陌君目光澄明的望着楚衔玉,低而缓的出声。
苏珝错微微握紧了身侧的手。
“国玺?”楚衔玉玩味的看着温陌君,“你果然将一生都误在了她身上啊。”
“诏月国玺只会是我的。”一旁的白玉容归再度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楚衔玉听闻之后,声音从玩味中压出了一丝暗沉,“你认为她没有国玺重要?”
几乎不带犹豫,白玉容归开口:“没有。”
苏珝错瞬间戳心,却强自镇定。知道他的心思是一回事,这般大庭广众的听闻却是另一回事。
楚衔玉听闻他的答案,嘴角蔓出一抹得意而又嘲讽的笑容,仿佛是在告诉苏珝错她的选择有多愚蠢。
温陌君听闻白玉容归的回答,也不苟同的蹙眉,似担忧着两人的未来,也似不满他的不珍惜。
然而下一刻白玉容归的话又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但是她却是我的骨血,没有她我无法再独自存活。”
苏珝错闻言被寒冷冻住的胸口瞬间涌现了股股热浪,一直被冰冻的身子在那一刻仿佛被暖化了一般,以至于视线在那一刻迷蒙。
之前所有的顾忌与猜忌在那一刻轻松被抹去,两人相伴至今,这算是他对她说得最情深的一句话,撼动了她整个的心扉。
楚衔玉显然没料到白玉容归还有这样一个后缀,当下脸色就阴沉得如被云雾遮住的明月,不见半丝余光。
“既然如此,你要做怎样的让步?”
“不会。”白玉容归轻勾唇,朗声拒绝,欲扬先挫道:“但是若她有损伤,我拼出全力也要杀了你,将伤痛数倍回馈于你。若是她死去,那我便会杀了你,然后去黄泉路寻她。”
坚决的话语,不容更改的凌然,从他轻柔的语气中张扬迸发。
虽然不是如苏珝错期盼那般不惜一切救她,但是也让她心头生出了满足。她这一生跌宕起伏,百转千回,生死早已不是她所求的终点。寻觅了一生,要的不过死能同穴,如今这样一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她无不动容。
若是温陌君给予她的是最温柔的情,那么白玉容归给予的便是最刻骨,最执拗的爱,当那份情已经走入了绝路,他便用这份爱重新给予了自己新的活路。
“哈哈哈!”耳畔传来了楚衔玉放肆的笑声,“白玉容归,如今的你就算还有精力与人力跟我耗,但是你也不要忘记了,此刻你体内是有毒的,一个时辰内你若是找不到解药,你的下场不会比温陌君好到哪里去,你难道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只为了保她吗?”
“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白玉容归用目光示意一直蛰伏在黑暗中的人,原本静默的空气倏的变得肃穆。
一场风暴式的杀戮即将揭幕!
“容归!你走,我不需要你这样做,这既然是你苦守多年的目的,那就去做。我苏珝错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负累,更不会成为你的!”苏珝错无法接受白玉容归送死式的救助,一个温陌君已经让她无法承受,再加一个白玉容归,她定然无力负重,崩溃于前。
白玉容归听出她话语中的决绝,脸色一变,制止她的想法,“你不是负累,而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失去你得到全世界也不过是一个空壳。相信我,就算撑到一个时辰,我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