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两人的对话就再度响起。
因为隔得近,所以她听得很清楚。
“那么,陛下难道不想得到诏月?”一个温和中带着一份沉着的声音响起,但是声音中含着常人没有沙哑。
陛下?
苏珝错呼吸一滞,是温陌君吗?
被问话的人停了一会儿才答:“你这是引诱我。”
苏珝错泄气,这不是他的声音。
但是为何他们提到诏月,而且那人不是温陌君,为何又被另一人称为陛下?他们到底是谁?
“你可以好好考虑,我可以等你一日。”之前的那人哑声道。
而另一人低低的笑着,“那我就好好的考虑。”
“既是如此,那恕我不起身相送了。”
“恩,你还是安心歇息一日吧。”
两人的对话十分简短,当苏珝错听到的时候,已经步入了尾声。
但是对方所提到的诏月两个字,却让苏珝错久久挪不开身走。
那堵墙后安静了一阵,苏珝错这才放开了墙,准备走开。哪知她刚走,后方就传来了一通剧烈的咳嗽,声音由低转沉最后咳得极为凶猛,仿佛是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咳出来一般。
听到这声咳嗽,苏珝错迈不开脚步了,她回头望着那堵冰冷的墙,心里不期然的蔓开了一层疼。
最后她还是离开了。
出去之后,正巧遇上了正在找寻他的严羲,出她所料,严羲将所有人的带了回来,百人之团在经历那一夜的厮杀之后,剩下了半数,加之之前追踪寒烈的使人,如今剩下了四十人不到。
她看着看着不由就红了眼眶,但是她忍住了,望着那一双双无惧生死的眼睛,她沉声道:“我现在需要你们再冒着死去的危险帮我做一件事,但是这件事我不能护你们周全,你们若是不愿意,我定不会勉强,但你们愿意,我拼死也要保住你们。”
被她的目光擒获的众人,听着苏珝错的话,眼中带着诧异,他们各自看了看,曾经意气风发的兄弟折损过半,剩下的他们又怎会惧怕生死。
严羲看了看他们,率先一步走到了苏珝错身前,“身为男儿,我们有担当,身为属下,我们有忠诚,我们为了主子可以豁出一切,主子在,我们在,我们亡,我们亡。”
“是,首领说得是,我们不怕死。”
“对,我们不怕死。”
“主子说是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众人附和着严羲的话,个个脸上都是无惧之风。
苏珝错望着他们,心头颇为激动,第一次这般被人无条件的信着,支持着,这种感觉让她受宠若惊,也有些不敢相信。
“好,现在我需要你们分成两列,一列设法潜入宫中,另一列诏月皇城之内帮我搜寻一下温陌君的下落。”
严羲听苏珝错的命令,抬头看了她一眼吗,开始着手分配,当初苏闻在的时候也曾委以他重任,当初不解为何,如今他才算有了了解。
苏闻真是考虑得远。
苏珝错听着严羲的安排,比起她的混乱来说,他的安排十分理智,因为当初曾在苏闻手下办事的缘故,他对宫中的势力分布很清楚,让一半被他选中的人清楚怎么入宫。而另一半的人则不需要他多交代,毕竟做这种事一向是他们最为擅长的。
妥善处理了他们,严羲才回头,却见苏珝错一直含笑望着他,他先是一愣,而后才低头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不满?”
“没有。”苏珝错摇头,见所有人都散了,她才望着严羲,以郑重的颜色道:“严羲,多谢你。”
若非一路有他毫不动摇的站在自己的身侧,或许自己早就将暗卫一席人折损殆尽了。
她不擅长布兵,也不擅长谋略,她会的不过既是孤军奋战与挣扎求活,走了那么长的一截路,她突然才现在好多路都是自己在走。
突然有了那么大批人都跟随者自己,她是无所适从的,若非有严羲从中周旋,或许她早就白白的牺牲了他们,或者逼他们还乡,埋没人才了。
如今虽然他们因为她也折损了不少,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能为主死,为国家死,是大荣,也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她虽然心怀愧疚,但是也不得不继续做下去。
严羲望着苏珝错,望着他眼中的真诚与感激,他知道这句话她是发自真心,他淡淡一笑,“为主子效命,乃严羲之本职。”
苏旭粗笑着收回了目光,道:“你去,可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以为只要严羲现身军营,里面的人就会惊动白玉容归,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白玉容归难道没想过要束缚她?
“没有,我禀明了守卫的人,他们就让我进去,然后就直接将他们带出来了,而且一路畅行,没有人盘查。”严羲也觉得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