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严羲见苏珝错看了字条之后魂不守舍,低声轻唤。
苏珝错费力的将字条递给他,他看完之后也愣了愣,看苏珝错大受打击的模样,出声道:“主子想怎么做,严羲就会去做。”
苏珝错惊骇未退,听闻严羲的话,侧头望着他,思绪却还在混乱中,无法找到出口。
“我不知。”
而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异动。
严羲立刻将苏珝错拉到了身后,眼神戒备,但是对方却没有入内,反而衬得外面宛若死寂般没有声息。
“主子,情况不对。”严羲立刻转头对苏珝错说道。
苏珝错之前就一直觉得不对,虽然往常的宫中也是安静十分,但是这一次却是不同的,这种静谧仿佛是有人将四周的空气压缩抽紧造成的,紧随而来的必然是破笼而出的危机。
“本宫没事,你先出去看看。”她镇定着自己的情绪,低声道。
严羲点头,小心翼翼的往门边靠去,附耳倾听外面的声音之后,他才伸手将殿门挪开了一条缝隙,一切都是那般的谨慎,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外面的人不知何时竟然全都被人打下,一个个全部都躺在了地上。
他倏的打开了门,走到了外面,四周依然悄无声息,仿佛没有人来过一般。
苏珝错见严羲这般震惊的模样,凝住心神走了过去,见到外面的人都被不知名的人弄晕,心头一颤,看了看外面死寂无音的外面,不由也迈步走了出去,目光眺望至青瑶所在的那个方向。
今夜你不来,你的宫婢便会死,温陌君那边也会危机重重。
今夜是温陌君的大限。
两条信息在她耳边轰炸,逼着她眼下就必须做出决定。
白玉容归今夜未归,是青瑶刻意所为,而刚刚的那张纸条也是她所为?
青瑶身边的人难道还有懂武之人,脑海中想起了玄真观那一夜的玄智,他是青瑶的人,刚刚的那人莫不是他?
“严羲,你可跟在玄真观出现的玄智交过手?”
正在视察四周的严羲突闻后方的声音,惊了一下,随即见是苏珝错,才答:“有过。”
“那你认为刚刚那人可是他?”苏珝错又问。
严羲回想了一下,却摇头,“那人出手果决,内力稳健,控制有度,比玄智还高出了一层。”
苏珝错听后沉眉,“如此说来便不是他。”
“主子,接下来您当如何抉择?”严羲看着对方刻意将这里的人摆平,让苏珝错可以径直抵达对方希望她去的地方,询问着苏珝错的选择。
苏珝错自然也看出了这是对方刻意为之,隐晦的提醒她只要她往前走,对方一定会为她扫平障碍。
对方的目的是让她救温陌君,可若是宫中有这般厉害的人混入宫中,白玉容归不可能察觉不了,可是至今宫中都没有人察觉他。
那对方看似友好的帮助下,包藏的到底是一个局,还是一场祸?
可是若今晚真的是温陌君的大限,而且自己又在袖手旁观,日后她该如何面对一再将温陌君逼入绝路的自己,如何面对为了诏月死去的父亲。
“啊!——”
在苏珝错举棋不定的时候,死寂的上空突然传来了一声竭力的嘶叫,直直将夜色中沉寂撕碎。
严羲被这般不可捉摸的失态发展弄得一头雾水,不敢掉以轻心的将苏珝错牢牢护在身后。
苏珝错从那声声嘶力竭的嘶叫中听出了是纤阿的声音,当即凝了脸色。
青瑶不是要暗中安排这一切吗?为何又要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来惊动他人?
她若是想要这般闹,那今日就不会趁着白玉容归不在的时候前来,而且更不会大费周章的用莫峥的嘴来告诉自己温陌君所在,希望自己悄然救出温陌君与他一道离宫,将白玉容归留给她了。
可是今夜的一切又作何解释。
思量间,苏珝错猛然想到,难道……今夜的局不是青瑶所策划,而是白玉容归在安排。
为的是将想要救温陌君的人一一引到某一处,进行诛杀!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脸色更为凝重,若是白玉容归在安排,那自己出现在那边,不就是再度将两人的关系逼到了又一个绝壁边缘吗?
她看不懂这场变化,更想不明白今夜正在发生的这一切。
宴席间苏珝错脸色一变再变,却迟迟没有决定,看了看夜空,心头有些不安。
浓重的夜色已经将明月挡在了后方,如今的夜空除稀疏的星星,什么都看不见,以至于四周都陷入不可看透的黑暗。
黑暗便是最危险的颜色,因为它将一切危机与杀机都覆盖住了,让人无法准确的进行判断。
毫无疑问,如今摆在苏珝错面前的便是充满了荆棘与危险的路,无论怎么选都注定她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