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重要,今夜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化,不管是江山,还是天下格局,还是他的心。
钟诺涵听着青瑶的话,低着头也言语。
玄真观外五十里处,那里天地昏暗,雾气弥漫,明明是不见日光的天,却有着比白昼更为喧噪的齐鸣。
以哒哒的马蹄为首,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各类兽鸣鸟啼。
风声回旋在林间,也无法将这急促的声音压住。
一道身影携风而来,轻然的落在了急促的马蹄前。
马上的人急急收紧缰绳。
马下的人不看上面的人,沉默的站着。
白玉容归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人就是之前那个藏匿之术了得的那人,平凡无奇的五官,却有着让人一眼就可认出的念力。
“前方情况如何?” 楚衔玉望着他,没有呼名字,直言问道。
那人也未对楚衔玉行礼,继续保持着自己的低眉的动作,答:“方圆数十里,无任何动静。”
“玄真观呢?”白玉容归忍不住插话。
眼看着已经行驶了一半,他的心已经快焦躁得没法继续再平静了。
那人听闻白玉容归的声音,抬眼看了过去,但是也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答:“那里寂静无声,但是外面却围了不少人,看起来里面像是不怎么平静。”
白玉容归听那人的话,就知道他一定还打听出了什么,又问:“你可能看出那些人是何人?”
对于白玉容归的出声,那人的脸色没有波澜,“都是士兵装扮,但是都只是在外面围着,没有进去,看起来应该是帝军。”
白玉容归听后,缓缓点头,若是温陌君都带了人过去,那说明他应该清楚今夜他是有危险的,既然他知道为何还要以身犯险,而且还托带上苏珝错。
这其中有什么乾坤?
容不得他太久,突然见他就敏锐的看到前方的山顶处,隐隐有一片无法与夜色相溶的暗红色在明灭。
“那是!”他指着那边红光,心头一紧。
楚衔玉随机也将目光投了过去,定睛看了几瞬,他脸色大变,“不好,那是火。”
话音刚落,脸旁就呼啸而来的一阵风沙。
隔着风沙,他看到白玉容归马不停顿的狂奔着。
同时还看到他朝着天上扔出了什么,只见漆黑如墨的夜色中一下子炸开了一团银光,闪烁迎上,在夜空上绚烂弥漫开,宛若绽放在夜空上的银色花海。
玄真观外,里里外外足足围了两层的人,他们都小心的收敛着自己的气息,一动不动的蛰伏在自己的地方。
他们的四周都被不同程度的雾气所侵,而他们的前方最是浓郁,仿佛是未被劈开的混沌之地一样,可见度极低。
几声婆娑声之后,纤阿穿着一身夜行装来到了人群中央的几人身前。
此刻鬼诣正与莫峥、张涥在讨论着到底如何才能将眼前这个迷阵破开。
“纤阿请旨,前去探路,望鬼诣大人与莫将军能答应奴婢的请求。”她屈膝在两人身前跪下。
张涥与莫峥两人都对看了一眼,才认出这是时常伴随在苏珝错身旁的那个宫女,听闻她的话,莫峥和颜悦色道:“纤阿姑娘,你先别急,我们正在想法子,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能鲁莽。”
纤阿却坚持,“陛下与娘娘在里面那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又被这个奇怪的阵法困得不得上前,难道将军不怕继续拖下去,会让陛下与娘娘的危险更多一分吗?”
莫峥被纤阿的这句话弄得不知该如何接话。
张涥见莫峥被纤阿堵住,也上前道:“姑娘所言不假,但是正是因为事关陛下与娘娘的安慰,所以才不得不慎重而为之,而且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解决这迷阵,才能搭救被困在的里面的人。”
“可是你们一直堵在这里,能商量出什么,还不如我先去探探路,看看有什么其他的出口或者突破口,这样或许还能改变现在的僵局。”
看纤阿眉目的坚定,鬼诣不等张涥再言,直接质问她,“照你这么说,我与其他两位将军在这里商议都是在浪费时间了?”
纤阿立刻低眉,“纤阿不敢。”
“纤阿姑娘,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皇后娘娘调遣来学习医术的,不是来逞强的,而且我们比你更焦急的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形,比你更加想要救出陛下与娘娘,还请你不要来添乱。”鬼诣冷言厉色道。
莫峥与张涥见一时谦和有礼的鬼诣对这一个宫女说出这样一番疾言厉色的话,两人不由多看了纤阿几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纤阿没听出鬼诣语气中的劝慰,倒是将他的刻意为难与拒绝之意听得格外清楚,当即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