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荣海听闻里面的声响,不放心的外面唤了一声。
“娘娘。”纤阿听闻响动,也不放心的唤了一声。
苏珝错将外面的声音置之不理,侧头看向屏风后方一堆的狼藉,与空无一人的空间,转过头静静的望着温陌君,“陛下是想证明什么?”
温陌君仿佛没想到真的会没人,听闻苏珝错冷冰冰的质问,他绷着脸答:“朕刚刚听闻异响,怕是不干净的东西惊扰爱妃的沐浴,爱妃这么问,是在害怕朕发现什么吗?”
“温陌君!”苏珝错差点失控站起来,但是想到自己还在沐浴,只能别去打饿忍着,“这里能惊扰臣妾沐浴的,只有陛下一人而已。”
“既然爱妃已经沐浴得差不多,那就起来吧,时辰已经快到了,文武百官也在等着,爱妃不会想刚封后就被人诟病吧。”温陌君不管苏珝错的怒容,以冷淡对待一切。
“还亲陛下移驾,不然臣妾怎么出浴。”苏珝错不看他,漠然道。
温陌君余光看着她的浴桶,眼底一片深沉,但见苏珝错那怒火嗤嗤的目光,也就隐忍了下来,转身走了出去。
待门被人打开又闭合上,苏珝错才起身,拿过挂在浴桶旁边的长袍裹在了自己身上,回头望着一地散落的衣服,她又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里面真的没人后,觉得十分惊奇,纵然白玉容归武功再好,但是要做到无声无息消失在这里,也并不容易。
他是如何做到的!
还有温陌君时如何确定这里有人的?而且临走时他的眼神,毫不遮掩的就是怀疑自己的浴桶中有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笑,一次次的背驰而行,终于将他给予自己的这份信任磨砺得半死不剩。
温陌君,你我之间到底还剩下了什么。
“娘娘。”苏珝错刚走出去,纤阿就从旁边拿出披风给她披上。
苏珝错看了看四周,随口的问了一句:“素瑾呢?”
“奴婢不知。”纤阿摇头。
苏珝错看了看正在给她系披风的纤阿,再看等在院中的温陌君,没有说话。
倒是荣海看了看时辰,好意提醒到:“娘娘,时辰要到了,还请娘娘稍稍快些,莫让陛下与其他大臣等得太久。”
“本宫知道。”苏珝错转身往另一头的主殿走去。
之前为她梳妆的那些人还在候着,见她走到铜镜前坐下后又开始为她挽发梳妆,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温陌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荣海将一个椅子放在了祥福宫的门口,坐下等待。
宫女一看温陌君在胖守候,每个人望着苏珝错的目光都盛满了羡慕,身为一国之主的天子竟然对娘娘这般在意,连梳妆的时间都不忍分别,对娘娘定是格外的好。
这些羡慕的目光落在苏珝错的眼中只能换为一声无奈的叹息,温陌君之所以会留在这里,并非是感情甚笃,而是疑心太重。
而对于他的疑心,她没有办法缓解。
重新梳妆的时间比起之前第一次上妆要短些,但是也花费了温陌君整整两壶茶的时间,但是见到苏珝错容妆之后,将凤袍披上的那一刻,一直云淡风轻的坐着的他突然起身,让一直勤恳为苏珝错忙碌的人突然间也顿住了手里的动作。
荣海望着温陌君的突然动作也愣了一愣。
苏珝错正在观察自己的妆容,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有些不敢正视,这样尊贵的身份,这样郑重的妆容,这样迥然不同的自己,那个一身后袍,金光灿灿的自己,却不是真正的自己。
“来。”温陌君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惊得她反射的回眸。
却看到已经贴在自己身侧的温陌君,接过了身旁宫女手中的凤冠与朱钗,目不斜视的望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将东西小心的放到了她的头上。
苏珝错一动不动,两人如此近的距离,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头上突然一重,她微微紧眉,也没说话。
温陌君将手中的朱钗插到她的乌丝之间,当所有的头饰配齐,他还亲自将后袍为她穿上,苏珝错望着突然转变的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见苏珝错不动,催促道:“已经到时辰了。”
苏珝错这才转身,将后袍换上,与温陌君同出一辙的金色,如同阳光般灿烂的颜色,也是世上最金贵的颜色,更是独一无二的颜色。
温陌君见她穿上之后,打量了许久,曾经他无数次的想象过她穿上后袍成为自己的皇后的情形,但是却从未想过她是如此成为自己的皇后的。
更没想到原本是风雨同路的两人,会在这条路上走散了。
而且还回不去了。
“阿错。”温陌君低头牵起了温陌君的手,低声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