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楚衔玉听闻他的夸奖,脸上尽是不屑,“面对想要践踏我诏月领土的敌人,本将军自然必须要战到最后,不倒下决不让你们的脚步踏入诏月一寸!”
“好!”云穹拍手叫好,眼中浮现了一层深谙,“楚将军果然有大将之风,只是可惜你们陛下并不这么认为,否则你们怎会苦战到此刻还无援军。”
“你!”楚衔玉气极,想要反驳,却被突然发力握紧了他手的苏珝错拉住了。
“是温陌君未发兵援助你!”苏珝错难以置信,楚衔玉是谁,他不仅仅是声名赫赫的玉面将军,更是温陌君的少时好友,是他的左膀右臂,他竟然不发配援军给在外征战的楚衔玉,让他以寡敌众了两个时辰,依然按兵不动。
这无疑是要将他逼向死路。
楚衔玉被苏珝错这般询问,脸上浮现了一股深切的悲哀,“我不知道是不是陛下的命令,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是苏闻交代带领援军的副将做的。”
苏珝错听闻这个消息,整个人因为气氛,因为绝望而颤抖了起来。
这就是温陌君的真面目,为了等待这一刻,他以养身之名搬到了别处,不被战火波及,冷眼旁观着楚衔玉的浴血奋战,还与一向自私自利的苏闻勾结,利用钟家的造反之事,来平定钟家与楚衔玉。
钟家她能想得通,但是对付楚衔玉,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猛然间,四个字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功高震主。
自古以来帝王的通病都是自己的臣子拥有比自己更高的呼声,就会疑心他的忠诚,揣度他的目的,从而扭曲了事情的真相,利用各种计谋来对付那些臣子。
难道楚衔玉也沦落到了这个凄凉的地步?
楚衔玉见苏珝错真的问出了口,面色尽是隐忍,“或许这不是陛下的命令,只是有些人假传圣旨,想除了我而已。”
“是吗?”苏珝错却不信,苏闻是谁,就算他暗自训练的暗卫,就算众人都说他又不臣之心,但是她却清楚,整个诏月最愚忠的人就是苏闻。
虽然他之前为了拆散他们,得罪了温陌君,但是一旦涉及国仇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用着自己最坚硬的地方面对敌人,力图更多的可能保护诏月。
“跟我走!”想到这里,苏珝错克制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保全楚衔玉。
场中还有不到百人但是战斗力却低若孩童之争,难以抵御损失不到十分之一的西戎大军,自己武功有限,加之如今又身负重伤,不可能救得下太多人,所以她拼出全力也只能勉强将楚衔玉带出去。
“珝错,你!”楚衔玉见苏珝错扔开了握箭的手,拉住他的手拖着往前走。
“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我不能看着你死在这里,你可明白?”苏珝错放开按住肩头的手,既然决定要战斗,那她就不能再拖延。
援军已经不会来了!
她挥手隔空一吸,就近的一柄剑诶吸到了她手中,此刻云穹已经撤下了弓弩手,他们能突围的机率就稍微大了些。
楚衔玉望着被苏珝错紧紧拽着的那只手,目光含着一丝隐晦的贪恋,轻轻的他扣住了她的手,道:“我明白。”
“我来时发现东南方的守御比各处都要弱一些,我们尽可朝着那边突围,突围之后前行百米就可见到两匹良驹,可夜行百里,这样我们才可能有一线生机。”苏珝错清晰的勾勒着来时自己走过的路,试图找出最短的路多些时间逃跑。
“好。”楚衔玉点头,任由她带着自己往前。
云穹看着苏珝错拽着楚衔玉朝另一头走去,回头看了看一半黑暗,一半灼红的白玉容归,道:“她想突围,你打算如何?”
对方沉默了半晌,像是在默默地看着她走远,才道:“你拆开她们,缠住她,我来解决楚衔玉。”
“你!”云穹讶异,白玉容归的伤势他是清楚的,能站在这里那么久已经是他的极限,他还要对付楚衔玉,未免太过为难自己了。
“对。”白玉容归说着往前走,一身红衣扫过冰凉的地面,步伐坚定不移,容色冷厉迫人。
“既然你坚持,那本皇子也就答应你了。”云穹知道他与楚衔玉之间还有一层隐晦的关系,但是却从不追问,他要的只是江山,既然能得到,方法可不拘。
“嗯。”白玉容归点头站定。
因为苏珝错拉着楚衔玉往另一处走去,一直警戒的西戎军又蹿出了一队杀入了内围,激得刚刚歇过一阵的诏月士兵殊死抵抗,他们虽然不清楚为何援军迟迟不达,但是也隐隐想到了自己或许活不过今夜,所以都已经杀了眼,想要拉着更多的人为自己在黄泉上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