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还真是……”云穹话到这里转为一叹。
苏珝错疑惑侧目,但见他默然不语,也不追问,“看不出四皇子还这般记挂容亲王,你们倒真是颇有渊源。”
云穹不知他们两人兜兜转转作甚,既然她谁都不想要,既然她认为谁都不需要她,那他也该表表态了。
“本皇子不是记挂容亲王,不过渊源也是有的。只是娘娘,若是有一****无处可去之时,可回想今日我对你说的话。”
苏珝错见他又把话题绕回了之前,缄口不言,这句话怎么接都是不对的。
云穹见她不答,也不恼,转而定身望着她,似叮咛,似提醒,道:“希望娘娘可一如既往的坚强。”
说完之后,他推开牢房的门,径直迈步朝外。
苏珝错回首,望着他的背影自幽暗之中迎向光明,微微抿唇,他的话是在试探她,还是在提醒她?
什么叫无处可去,什么叫一如既往的坚强?
难不成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是跟她有切身关系的?
但是一切都没了明晰的答案。
云穹从静思堂走出,绕着一道不起眼的小路朝着风露殿走去,一路上没有遇见搜寻的人也算是顺利,但是当他的身影进入一道通往风露殿的暗道时,却被人出奇不意的打了一拳。
他本已察觉,奈何对方已在近身,他只能挥臂抵挡。
然而挡着的也只是第一拳,第一拳刚落,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迎上了第二圈,脸颊火辣,眼角滚烫,他敢断定自己的眼角一定是淤青的。
他勃然一怒,不看来人是谁,展身就与对方扭打了起来,因为地方过于狭窄,内力施展不开,两人都是凭蛮力相争,拳风呼呼,伴随着轻喘声在暗道中幽幽回荡。
直到两人都贴壁而立,气喘吁吁的时候,云穹才扶着被揍了好几圈的侧腰,道:“容亲王虽然不能用内力,但是拳头倒是不减力,依然这般精准快速。”
“你去见了他。”白玉容归的身影匿在暗处,声音却还是急喘不休,但是吐字却十分清晰。
“是啊,庄妃娘娘也算是故人,既然来了,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云穹的气息已经平定,走向暗处,语气带了几分笑意。
“你说了些什么?”白玉容归的声音还是不平稳,而且隐隐有着一股极力隐忍的嘶哑。
云穹自是听出了他的不对劲,但是是他先出手,活该!
“自然说了些该说的。”
白玉容归气息沉了沉,将那股躁动压抑住,声音冷若寒冰,“云穹,本王虽然跟你结盟,但是并非是牢不可破的。”
“那是自然,所以云穹亲自来接容亲王出宫。”云穹好性子的接着。
“希望你是真的没忘记你我的约定。”白玉容归的声音却不见好转,依然含着暗哑。
云穹没在黑暗处的眼眸倏的泛起冷光,“自然不会忘记。”
白玉容归发出了一声低吟,仿佛是难以承受一般。
云穹立刻伸手将他扶住,才发觉他全身冰冷得吓人,登时肃眉,“你说你是受伤,但是到底是谁能伤得了你。”
白玉容归浑身仿佛被冰封在了寒冰之中,浑身都是一阵接一阵的密汗,“别多问,带快本王走。”
云穹闻他的声音已经极度不对了,目光转了转,直接将她带走了。
直至傍晚时分,白玉容归才缓过气来,浑身不那么刺痛与冰寒了,他踏着有些虚软的步伐走了出去,正好就见到云穹正悠然的坐在了院中,身前摆放着一个方桌,上方全是热气腾腾的清茶。
他抬头见到白玉容归走了出来,望着他那一身的大红,再看他那如雪的苍颜,不由扬眉,“容亲王,你是不是该对本皇子说说实话,为何你的身子会在几日的光景虚弱成这样?”
白玉容归红飞盏,被寒风灌得鼓鼓的撑在后方,远远看去,他的天人之姿竟有种说不出的诡丽。
他上前坐在了云穹的对面,脸色虽苍,却十分淡然,“这个是本王的私事,只要不耽搁你我的计划,那四皇子就不必忧心。”
“话是这么说,但是要知道你如今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这样会拖本皇子的后腿。”云穹端起一杯茶,淡漠的说着。
白玉容归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不需四皇子操心,本王自有安排。”
云穹听完他的话,嘴角也扬起了笑意,放下茶杯道:“这个风露殿倒是别具一致,容亲王喜欢住在这里,不知是因为这里别致的景,还是因为那个别致的人?”
白玉容归的眼帘微微下垂,挡住了他不断的翻涌的情绪。
“不过,”云穹见他不答话,继续道:“再别致的景,再别致的人都是留不住的,既然决定要走了,容亲王何不去与故人道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