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个父亲能以伤害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女儿,便足以证明他并非众人所想的那般无情,虽然这些年他在暗处谋算了不少,但是真正牵扯到国事的事情,却独独只有上一次景国的事。
但是最终对于诏月来说,并不算损失,景国本就是小国,当初救他们不过也是看在对方对诏月较为衷心而已,后来发动猛攻却只是因为阿错被他们悬挂于城楼,犹记得阿错堕崖时,苏闻比自己还要惊骇还要痛苦。
那么他定然不会再伤害她。
那么他便信他一次。
这边温陌君在交代自己的事,另一边风露殿中,得知了乾和殿那头消息的白玉容归,脸色沉寂如水。
而他身旁的青瑶却笑得得意,不是说诏月陛下宠庄妃是上了天的吗,怎么她也会被那位陛下打入静思堂,看来那位庄妃也不过是那个陛下的一时喜爱而已,最终抵不过那颗帝王之心。
“主子,您真的不管姑娘了吗?”九虚看着白玉容归将纸揉成一团,扔入了火炉之中,轻声询问。
静思堂不比寻常地方,姑娘进了那里,必然会吃苦尽头,诏月陛下听信了谗言,已经不在意她了,那主子若是再不管,那姑娘就真的危险了。
白玉容归听后,望着某处冷淡的答了一句:“不管,反正她死不了。”
九虚愣住,看来主子是真的铁了心不让姑娘乱他的心了。
本以为千年不动心的主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牵挂,让他激动了一小阵,但是听闻他宁斩的话后深深的无奈了。
如今他对姑娘的一切漠不在意,是真的在履行那句话了。
青瑶听白玉容归这般回答,脸上一喜,“是啊 ,那位庄妃十分了得,一个小小的静思堂又能奈她如何,九虚你何必担心,再说她只是一个外人,你为了一个外人让容哥哥置身险地,你怎能说得出口!”
九虚望着她,虽然不喜她,但是冰冷的脸上还是没表现出来,只是别开脸不回答。
“容哥哥,青瑶马上就要被那个陛下纳为妃子了,你真的舍得啊?”青瑶见九虚不理她,转而拽着白玉容归的手,半撒娇半试探道。
白玉容归的目光从某处移出,看了看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不由的想起另一只纤细的手搭上手臂,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容归,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以后你我只能各自为依,不死不休了。”
当初的她目光坚定,眉目森冷,说话的时候神采飞扬,可是如今的她冷若冰霜,眉目无念,说话的时候暗含锋芒。
不过来诏月才数月的光景,她却忘了当初的誓言,忘了当初的目的,忘了当初的相依,甚至还要忘了他,与温陌君双宿双飞。
他怎么可以容忍她至此!
“容哥哥。”青瑶见白玉容归望着她的手发怔,拉了拉他,又唤了一声。
白玉容归收起脸上不改呈现的程序,继而起身,道:“青瑶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安心的等封妃吧,之后才能正大光明的去找你要找的东西。”
青瑶闻言脸色一变,“容哥哥,知道青瑶在找什么?”
白玉容归淡然点头,“本王不问不代表不知道,所以你以后不要跟本王耍花招,否则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青瑶不会背叛容哥哥的。”青瑶见白玉容归举世无双的面容倏的冷了下去,急声保证。
白玉容归却被这句话牵起了心头涟漪,曾经也有个人这般对他说过, 然而事实却背离人愿。
“九虚,走。”他身形一展,整个人陡然拔高,越过屋檐,朝着天边追去。
九虚紧随其后,随之离开。
青瑶见白玉容归再度离开,掩下眼帘,站于殿中久久未动。
若是他都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那苏珝错是不是就知道了,那是不是代表温陌君也有所察觉,如此一来,自己此行会不会无功而返?
虽然温陌君对外称这几日感染风寒,暂不早朝,但是深知缘由的苏闻与钟覃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对其他人吐露半字,这件事众人虽觉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见两位首臣都不曾言语,他们也只得默声不予。
但是陛下一病,封后与封妃一事都被按了下来,苏闻与钟覃各自看了一眼,眼底都是一派难以察觉的诡谲之色。
当夜两人同发密信,邀自己的女儿至自己的羽翼之下相见,探听详情。
是夜,寒风凌冽,夜色荼蘼,将整个天地拉入了万丈悬崖之下,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浓稠得拨不开的黑暗。
然而就是在这片黑暗之中,一处异石凸起,假山成环,拥抱湖水的幽静指的,风漾湖面,涟漪乍起,让人的猛然间一紧。
“涵儿,陛下这两日可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