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珝错听着温陌君的数个“你为了他”,心头的情绪更是激烈的回荡,她从未细想过自己到底为容归做了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容归在保护她,她从来不知自己原来也做了那么多事。
她一度以为自己拖累了他,没有帮到他呢。
“苏珝错!”温陌君见苏珝错目光失神,大声喊了她的全名,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唤她。
苏珝错抬头,却见温陌君的眼中不再有那份只给予她的温柔,也有那份对她的纵容,有的只是无尽的痛心与浓稠的绝望。
“你不信任何人,为何独独信了他!”
苏珝错伸手擦掉了自己嘴角的血迹,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了他一句:“温陌君,一年前当你将剑贯入我的心的时候,那个对你百般不舍的苏珝错就已经死了,是他不惜一切的救了我,也是因为他我才得以苟延残喘活至如今,我可以不信任何人,可是我却是愿意信他的。”
说到一年前,温陌君的身影一晃,果然……果然如此。
一年前的事已将她们彻底化为了两端,是他迟迟不愿相信,是他偏执的以为阿错还会回来,是他一直不肯看清事实,不知道往昔如逝,已如难收之覆水。
他们早已断了缘,也……绝了情。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
“你说,你信他,那你可知他可信你?”
苏珝错望着温陌君,不多想便知他想要说什么,仓促出言阻止:“他自然是信我的,这是你不能挑拨的事实。”
因为白玉容归说过,放眼整个天下,他愿意信的人也之有她,能够让他一再不忍的人也只有她。
这虽不是承诺,但是也足以说明两人之间不会相互猜忌。
然而温陌君却非打碎了她的安慰。
“从你入宫开始,你就已经成为了他报复朕,报复诏月的棋子,纵然你不介意,那你可知在你不知道的暗处,白玉容归又做了什么?”
苏珝错戒备的望着温陌君。同时,她的戒备也再次伤了温陌君。
“你以为宁轻妍会怀孕,又为何会无端端的跟你提怜衣,最后又无端端的死去?”
苏珝错猛然抬眼,满眼的难以置信,转而又讽刺了过去,“陛下不会离奇的告诉臣妾,这是容归所为吧?”
温陌君见她不肯去细想,脸上的痛苦转为讽刺,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曾经的他是那般的不舍得伤害她,却不想依然阻止两人的渐行渐远。
“是你对他真的不曾设防,还是你不忍怀疑他什么?朕的后宫不曾有人怀过皇嗣,为何宁贵人却有了,而且朕虽然不曾在意她,但是朕很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
苏珝错默默的听着温陌君的话,这一句话无疑是对她的又一次冲击,以至于让她表面的淡然都无法维持。
“你是说,宁贵人是真的有过孩子的,而且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温陌君见她如此震惊,神色渐渐漠然,“那件事不管是否是你所为,朕都一心为你谋划,不惜利用吕嫣,将她代替你承担这份罪责,可是最终你却不领情,甚至因这件事与朕心生界嫌人,认为是朕刻意刁难了你。”
“你没回答我,宁贵人腹中的那个孩子是谁的?”苏珝错听不进温陌君的解释,整个脑子都因这个事实而轰乱着。
温陌君蹙眉望着她,“你至今都还那么信任他,那你可知今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又知不知道你出现在这里代表了什么!”
苏珝错压制住自己震撼的心情,努力从温陌君的字词中提取重要信息,可是脑子纷乱一片,竟不由自己控制。
温陌君见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已经无法思考,继续道:“今日朕是设下了陷阱,但是白玉容归从始至终都未露面,朕以为他是收到了风声隐藏了起来,但是朕却没想到你竟然会来。”
苏珝错脸色大变,手里紧紧攥着的那角血衣,忽的就掉了出来,孤单的飘零至冰冷的地面。
温陌君之前的话只是让她震惊,但是这一句话却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容归如果提前收到消息不露面,为何还要托钟覃与钟诺涵告知自己前来救援?
他明明知道如今自己与温陌君之间已经濒临破裂,明明知道今日十分凶险,明知道自己重伤未愈,却还是让懵然不知的自己前来,是想让他们彻底决裂,还是想……她死!
她摇头,不可能的,容归不会这样、
温陌君见她指尖飘出了自己身上的那截断锦,目光一缩,痛意如潮水般涌来,“你以为是他遇险,眼巴巴的来,可是你却不知在这片林中朕埋下了所有人,若非朕率先认出了你,你可知你如今已经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