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在里面?”苏珝错站在询问。
“在的。”一名宫女恭声回答。
“你去通传一下,说本宫要见陛下。”苏珝错对她吩咐道。
“是,请娘娘稍等。”宫女起身,敲门回禀。
里面的人听闻宫女的禀报,沉默了片刻才道:“让庄妃进来吧。”
苏珝错听闻对方的声音,薄凉如水。
低眉进去,才见里面金色垂幔已经被放下,外间的架子上正熏着温陌君的金袍,虽然灯火未灭,却看得出他已准备安寝。
“庄妃可是有要事要说?”温陌君从床上起身,披了一件黄色的宽袍坐着,青丝披散,垂泄肩头。
苏珝错站在正厅,隔着垂慢往里望,依稀能看见温陌君坐起来的身影,听着他的询问,她弯唇道:“臣妾并非有事要说,只是想问陛下一个问题。”
温陌君裹了裹袍子,目光隔着垂慢望着站在外间的苏珝错,心头已经猜到了她要问的话。
“但说无妨。”
“臣妾想问陛下,准备如何安置凤灵送来的青瑶公主?”没办法与他周旋,苏珝错只能直言不讳。
“难得你还会在意这些事。”温陌君低声回答,声音似嘲似叹。
“陛下是是臣妾的天,臣妾自然对陛下的事十分在意。”
“你是想知道朕如何安置青瑶公主,继而判断朕对白玉容归的态度吧。”温陌君听着苏珝错言不由衷的话,忍不住出言戳破她的谎言。
苏珝错望着温陌君的目光一深,笑意却不减,“陛下是这般以为的,可是臣妾却只是想知道陛下是否打算将青瑶公主封妃,或亦封后?”
如蕙妃所言,青瑶出身皇族,地位不凡,且颇得凤灵皇帝宠爱,虽然是以和亲的身份前来,但是想必不是为了一个小小妃位而来。
因为白玉容归对诏月的挑衅,如今的各国都开始蠢蠢欲动,诏月虽然受了之前战事的影响,但是并未元气大伤,要对付凤灵这类的小国也是绰绰有余,凤灵想要自保送来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然而这样极好的人,必定也是不安分的。
“这个结果,在青瑶公主到时自会知晓,你不必心急于此。”温陌君的声音极淡。
“又有一个女子来分享陛下,臣妾怎会不急。”苏珝错似笑非笑的回答。
温陌君站起了身,拨开垂慢,步步走了出来,脸上含着晦涩难懂的复杂,目光揪着苏珝错,冷声问道:“那朕为何看不出你脸上有任何的焦急之色?”
“陛下不是说是心急吗?臣妾又怎敢表露。”
温陌君听着苏珝错的狡辩,眼底瞬间就掀起了风暴,“你若真是在意这件事,你怎会如此平静的跟朕讨论,素来张狂放肆的庄妃,竟然为这件事守礼守规,你说朕该欣慰,还是该心寒?”
苏珝错目光微闪,继而对上温陌君冷色蔓延的眼,声音平缓道:“臣妾之前不就是因为目无王法,太过放肆,才被陛下禁足吗?难道臣妾如今守礼守规也是让陛下不快了?”
“苏珝错!”温陌君见她这般平淡,心头的怒火熊熊焚烧着他的理智,“你难道认为朕连你的守礼守规是为何都分辨不清了吗?”
“既然陛下已然认为事实如此,那何必又咄咄逼问臣妾。”苏珝错被他反复逼视也有了怒气,声音一下子冷了下去,“臣妾此番前来,只是想知道陛下到底打算立谁为后。”
“呵呵呵。”温陌君怒极反笑,“朕身为诏月的帝王,立后之事自有打算,至于是谁,并非你能过问的。”
“好。”苏珝错立马接话,语气更是冷肃,“那么臣妾对于陛下立后也只有一句话 ,若臣妾非后,那诏月便不可能还有皇后。”
“你!”温陌君伸手扯着苏珝错的披风,将她拉至自己的身前,他想近距离看看之前那个温柔善良的阿错到底被她藏到哪里去了,为何现在眼前的这个人,除了容貌一样,其他完全不一样了。
就连心,也不一样了。
“你竟然威胁朕!”
苏珝错被温陌君死死拉在身前,也不反抗,任由他抓扯着自己,脸上锋芒尽露,“陛下若是觉得臣妾这是以下犯上,可任意处置臣妾,但是臣妾的坚定却分毫都不会改。”
无论如何,后位她绝对不让。
“你为何要这般执着于这个后位!”温陌君看不明白,明明她与白玉容归之间已经可以生死相随了,为何她还要留恋在他的后位上。
“因为臣妾贪慕虚荣,贪图权势,想要报复苏家。”苏珝错瞪着他,语气不再平淡。
温陌君扯着她披风的手松了一分力,原来她心头的恨不曾消减,对苏家是,那么对他……
“而且这也是你温陌君欠我的!”苏珝错没有隐忍最后一句,红着眼眶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