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重,甚至带着些许气虚,却让鬼诣停住了手。
他看了看温陌君,再看目光冷淡的苏珝错,无奈的叹息一声,答:“是。”
他们两人暗流狂涌,自己若是不做这个分心分神,恐怕坐立难安的便是他了。
当初他可谓是已将能暗示能明示的都对苏珝错讲述了一遍,但是看来效果不甚明显,两人之间还是横嵌着无形的距离。
而这样的距离,还会随着回宫之后,不断撕扯放大,直至两人都不可预估的地步。
明知真相,却不能言诉的煎熬感,让他无法安然呆在里面,他起身撩起了车帘,走到了外面,与驱马的寒烈坐在一起,道:“外面就是舒服自在得多啊。”
寒烈看了他一眼,知道里面的情形必然诡异,不敢多问,两人安静的呆在外面。
内外皆静,加之马车颠簸,让数夜不眠的苏珝错有了困乏感,靠着车壁一沉一浮中,渐渐的睡了过去。
在里面躺着的温陌君,听着苏珝错渐渐平稳的呼吸声,睁开了眼,望着斜斜靠着车壁就已经睡着的她,他眼中尽是心疼。
撑起身子,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目光留恋的在她五官上游离不肯挪开。
隐隐作动的心头让他不得不离开,这几日与她不见不言,便是怕已经开始蔓延的毒素会突然失控,做出让他痛不欲生的事。
第120章 回宫
可是明明知晓她在身边,却不敢靠近的痛苦,她可能懂?
知道她的睡眠极浅,温陌君没有过都的停留便收手。
待苏珝错醒来之后,已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马车依然在颠簸,温陌君侧躺在里面,面色一直有着病态的苍白,唇色也是泛白的,眉头紧皱,仿佛不曾放松过一般。
这些日子的温陌君,不知是过于疲累,还是一直不曾痊愈,他的脸色一直没有恢复,始终如蒙霜一般,白恹恹的。
她动了动身,才发觉身上披着一件披风,目光一顿,似有什么东西又在破土,她扬手将披风扯下,截断了那诡异的涌动。
“我们到哪里了?”已经行了大半天的路了,也不见停,苏珝错觉得有些压抑。
“天黑之时,我们便能抵达诏月。”寒烈的声音从外面灌入,和着风吹得车帘成水波之态卷着。
苏珝错一愣,那么快就要到诏月了。
温陌君睡着了,她不好多动,靠着车碧随着它的一摇一晃而活动,目光望着某处开始失神。
直到傍晚,他们的马车才抵达了诏月外城,繁华的街头,如龙蜿蜒的人群,衣着朴实却透着一番其他变成百姓没有的满足感,随着一队卫兵在前方开路,他们的马车依次入内,待至宫门口时,不知是不是各路将士早些收到了温陌君回来的消息,早早就就将街道分列为二,将涌动的人群拦至身后。
随着他们马车的行进,车外响起了一阵接一阵的“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到最后汇成声海,聩耳欲聋。
苏珝错闻之,视若不见。
后方的苏珝错见到温陌君这般深得民心,心头生出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为帝者,顶盖如此。
苏闻沉默的坐着,望着外面拥戴着温陌君的百姓,若有所思。
马车行至宫门后放,那里蕙妃已经率着一干人等跪迎等候了。
随着又是一声“恭迎陛下回宫,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音势,闭目养神近乎整日的温陌君才自行起身,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的润色,待他站定之后,本打算转身将苏珝错扶下来,哪知对方根本部承他的情,自行跳了下来。
碍于已回诏月,温陌君往后走,将正欲被楚衔玉扶下的苏蔓吟亲手接了过来,宫内的人见到这一幕,望着庄妃的目光纷色各异,有幸灾乐祸,有掩袖嘲笑,有乐见其成,也有习以为常的……
苏珝错对此不甚在意,目光扫过跪下的一干人等,不由想起了纤阿,出行时有她在侧,回来之时却没了她的相伴。
目光轻扬,再扫视了一圈这四四方方的天,果然压抑。
“评审吧。”温陌君将苏蔓吟带至人前,便放了手,对着蕙妃等人挥手。
“谢陛下。”蕙妃等人起身。
“这些日子,朕与苏妃、庄妃不在宫中,辛苦你独自处理这些琐事了,蕙妃,回头朕会重重赏你的。”温陌君对蕙妃和煦一笑。
“多谢陛下,臣妾为陛下分忧,乃是分内之事。”蕙妃轻轻福身,动作温婉大气,淡雅宜人。
与风尘仆仆的苏珝错和苏蔓吟相比,几乎是完胜。
苏珝错对于这样暗争锋芒的戏码没兴趣,倒是苏蔓吟十分在意,虽然容色上略失一寸,但是在与温陌君同甘共苦上却让她面对蕙妃时,更加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