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继续处理莫峥的伤势时,余光瞥到身后有人,他惊诧回神,待看清来人是温陌君、苏珝错与寒烈的时候,他起身作势就要跪下。
“不必行礼,先去照顾其他人吧。”温陌君阻止了。
“是。”鬼诣不扭捏,提着药箱就处理莫峥的伤口。
而这时楚衔玉已经醒来,失血过多让他的目光不似之前那般锐利,但是也不是清明,“陛下,娘娘。”
“衔玉好好休息。”温陌君放开了苏珝错的腰,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对视,各自点头。
苏珝错望了一周,便见到苏闻躺在最里面,虽然他那里没有一个人,但是却隐匿着几名暗卫。
此刻苏闻未醒,加上苏蔓吟会搞鬼,她压住了见苏闻的心思。
苏蔓吟一直默默的跟在她与温陌君的身后,进去之后,才走到了苏闻的身边,静静的守着。
为了大家的疲惫与伤势,温陌君下令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准备回诏月。
当夜,废庙之内燃起了熊熊火堆,照得废庙方寸之内亮似白昼。夜色宁和,星辰耀空,仿佛一双双关注着地面动静的眼睛。
所有人都成堆的在一起各自聊天,就连温陌君也与休息了一下午,恢复了些许精神的楚衔玉和莫峥等人讨论着明日回诏月的事项。
苏珝错四周张巡,不见纤阿的影子,心头微感落寞,苏闻仍在昏睡,苏蔓吟似乎一直在防备她,不离苏闻半步,她无谓一笑,身子一跃,上了屋顶,独自呆着。
走在屋顶上,感受着夜风的轻抚,望着皎洁的月光,她觉得世界是那么的安宁。
一人独处之时,她才掏出了临出景国城门时,白玉容归重新还给她的那块玉佩,指尖轻轻。婆娑,玉面比之前还光滑,之前还有些没有磨匀的边角此刻光滑似水,不难想它在白玉容归手中必然是经常被这样婆娑的。
她将它举起对着月色细细看了起来,玉佩的纹路依然复杂,即使透过月光也只能看到如水清澈却不透明的玉身,不见其他。
看不出它的奇妙之处,她只得将它重新收回袖中,她与白玉容归之间还未明确立场,她不会将它挂在腰间。
想到这个,她不由想到之前在谷底白玉容归对她的漠然,以及自己将这个玉佩交还给他时的决绝,当他毫不犹豫将她吊于城楼的时候,她以为他们就分裂了,当她将玉佩还给他的时候,她以为他们今生都只能为敌。
然而没想到,再这一次生死关头之后,白玉容归对她的态度再次缓和了,然而却依然不改灭诏月之心。
如今这块玉佩重新回到了自己手里,她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
看到它,她便会想起他,想起他,不由想起两人在谷底的对话,他说自己对他并非没有情愫,反而有着一种别于温陌君的念想。
自己虽然不信,但是不得不说她对他的确是特殊的,而心底处……也有着他的轮廓。
可是她的心却实实在在缠着温陌君的身影,比起他来得清晰,来得执着。
不期然,白玉容归的话再次灌入脑海。
“在你决定放开温陌君的手,甘愿随本王生死相随的时候,你的心里已经彻底没了温陌君那个人了。你现在放不开的不是他,而是你们曾朝夕相处的往昔,是他对你的百般迁就,是你对往昔中的他的一份眷恋,而不是他真的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人!”
思绪开始沸腾,焚烧着她的脑子突突的疼,她扶额不让自己再想下去,这样的谜题她不想去解开,就这样也不错,没所谓非得逼着自己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然而她的心却不愿从其中抽回,一直在不断的交替着白玉容归与温陌君的身影。
脑海不由再转,想起了苏蔓吟,她的话宛若敲响的洪钟之声,一声接一声的在耳边聩荡,让她呼吸困难,刚刚抛开的心结仿佛又沉沉卷卷的压了回来。
“阿错。”温陌君忙完了事后,久寻不见苏珝错的身影,抬头看了看庙顶,没有犹豫直接跃了上去,便看到苏珝错揪着心口轻喘。
他忙不迭的跑过去,将她抱着靠在自己的肩头,一边为她抚背顺气,一边摸着她的脸确定没有冰冷之后才将她紧紧裹入了怀中。
没多久苏珝错便平静下来了,那如心魔疯涨的思绪终于也淡去。
“还难受吗?”温陌君见她脸色稍缓,将头贴在她的发顶,心疼的问道。
“我没事。”苏珝错有些无力,倚在他的肩头轻声回答。
“阿错,你可愿意随我和诏月?”两人相依偎着,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温陌君才开口问道。
苏珝错不解他为何会这般问。
温陌君却仿佛知晓她的疑惑,继续道:“阿错,你的心里似乎装着许多事,这些事会对你产生影响,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愿意与我同进同退,你可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