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卿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被独孤擎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奇怪起来。可是嘴上却丝毫不肯认输:“我们乡野之人,向来淳朴,心里哪里有你们这些人的弯弯绕绕,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要牵扯到一大堆的事情!”
独孤擎猛地挑眉……
秦云卿连忙换了一副脸色,继续开口:“当初只是因为我娘身子不好,我家却又付不起诊金,王郎中每次帮我娘看诊,从来不收诊金,我过意不去,便去镇上的医馆里,帮着抄抄方子,后来又趁机认识了药材,王郎中见我这样,便找了几本医书给我看,碰到不懂的地方,他便给我讲讲,因此我也学了一些医理,后来王郎中有事不在的时候,我也偶然帮着看看抓抓方子,倒也是治好了几个人……他这才认真的指点了我一段时间。”秦云卿皱着眉,慢慢的回忆着,“他的医术很好,凡是经过他手的,从来就没有治不好的病人,为人也十分的和气,我跟着他学医,从来不让我喊他师父,只是每个月他总是有那么几天不在的,每次回来之后,他似乎十分的疲累,总是让我帮着他看管医馆几天……”
“我这就去找这个王郎中,把他带到京城来。”独孤擎猛地站起来,眼睛晶亮璀璨如明珠一般,“或许,他就是他!”
“什么叫他就是他?”秦云卿皱了皱柳眉,一脸不解的看着独孤擎。
独孤擎看着秦云卿,缓缓说道:“我外祖的手记中,记着一个叫阎王恨的人,但凡一个人只要有一口气在,只要此人出手,必然能把人救回来。只是此人给人看病,却是喜怒无常,若是他看上了,你便是不肯看,他也会想方设法的替你治了,若是他看不上,即便是你跪在他面前他也是当作没有看见的。”独孤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传言还说,他精于解毒~,只是早在二十年前,不知因何缘故,突然之间消失了,然后在没有人见过他。”
“所以你疑心王郎中就是阎王恨?”秦云卿诧异的看着独孤擎,“王郎中怎么可能是阎王恨,你必定是弄错了!若是他真的是阎王恨,这么有名气的人,怎么可能在一个小小的医馆里,一呆就是二十年?!”
“有一句话叫大隐隐于市,你听说过没有?”独孤擎斜睨着秦云卿,一副你简直笨到家了神色。
秦云卿却不去理他,兀自摇摇头:“不可能,王郎中他的为人,怎么也看不出喜怒无常!”
“不论对错,我总是要试试。”独孤擎叹了一口气,“兰妃毒总是要找人解的。”
“太医院的人不行吗?”秦云卿看着独孤擎。
独孤擎摇摇头:“这其中的关系,你不懂。在找到王郎中之前,兰妃先有你看着,不要让她出事就行。”独孤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递给秦云卿,“若是需要什么……你让他们给你送来。”
“你呢?”秦云卿伸手把令牌接了过来,放在手中掂了掂,有些沉,似铁非铁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
“我怎么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独孤擎斜挑了秦云卿一眼,“爷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若是一直呆在这里,岂不是让她们哭断肝肠?”
秦云卿没好气的瞪了独孤擎一眼,转身就向着屋内走去,“惯会胡言乱语,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非要做出这么一副模样来?也不嫌累得慌!”秦云卿说着,也不去看独孤擎,“我去看看兰妃的情形。”
秦云卿的话,让独孤擎的身子倏的僵住了,立在原地许久,这才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那扇虚掩的门扉,狠狠的压制住想要过去推开门的冲动,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了。
等秦云卿再一次出来的时候,独孤擎已经不见了踪影,看着空荡荡的院落,突然一股无名的失落感和寂寞感紧紧的摄住了秦云卿,顿时发现连吹过来的风,都是带着寂寞的!
接下来,一连五六天,秦云卿就呆在这个废弃的宫室里,除了照顾兰妃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坐在石凳上,看蚂蚁搬家。
兰妃偶然已经能进一些流食,每日里只是呆呆的躺着,除了脸上稍微有了一些血色,其余的却没有什么进展。
后来独孤擎遣人送了几本医书过来,秦云卿就靠着这几本医书,打发时间。
经过这一段时间,秦云卿才发现,原来人最怕的就是寂寞,在偌大的宫室了,走进走出总是一个人,那种感觉,真的糟糕透顶。
这一段时间里,兰妃依旧是原来的模样,没有继续恶化,却也没有比原来好上多少,依旧见不得光,独自坐在黑暗中,如木偶一般,秦云卿问她话,偶然会回答两句,却也是牛头不对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