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就凭我,凭我是她的父亲!”这句话,钱谦益基本是憋着劲,使劲的吼出来的。钱谦益终于把父亲两个字吼了出来,顿时觉得满身的重压突然之间卸了去,浑身轻松起来,原本萎靡的精神,也顿时高昂起来:“这个理由,够不够充足?”
独孤擎怔了一下,他诧异的看了一眼秦云卿,却见她一脸的平静,顿时明了钱谦益说的,竟然是真的!
一股不可抑制的怒意,猛地从心底升了上来,双拳倏的握紧,顿时脸色铁青起来。
秦云卿伸手,轻轻的拍了怕独孤擎的手腕,缓缓的摇了摇头。
独孤擎深深的看了秦云卿一眼,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可是那紧握的双拳却怎么也松不下来。
钱谦益看着一脸青色的独孤擎,顿时心中得意起来,“小王爷,我不同意!女儿家婚事,父母之命……”
秦云卿突然笑了,不等钱谦益把话说完,就开口打断了她:“这年头怪事可是越来越多了!一会儿是妾室,一会儿是女儿,也不知再过一会儿,民女还会变成什么来着?”
秦云卿冷眼看着钱谦益,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眼角眉梢的讥诮,怎么也掩饰不住,出口的话,却是犀利如刀:“国公爷,你到底想要怎样?不如明白直接的说了出来,省的如此这般的折腾,颠来倒去的,就算是你不累,我也累得慌……”
钱谦益怎么也想不到,秦云卿竟然不信他的话,顿时气急起来,“你手中的这块玉珏,就是当初我给你娘的那一块!你对着阳光看,可以看见玉珏的内侧,隐隐有一个云字……”
独孤擎举起玉珏,对着阳光,仔细一看,朝着秦云卿点点头。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信。”秦云卿盯着钱谦益,“你自姓钱,我自姓秦,难不成我娘还会把我父亲的姓氏……弄错不成?”
“我……”钱谦益咬了咬嘴角,看了秦云卿一眼,声音有些悠远,“我与你娘相遇,是因为胡家……当时的绣坊出了一点问题,你外祖到处找门路,结果找到了我的门上,我当初在江南当刺史……”
“于是你便仗势欺人?!”秦云卿的脸上全是不屑,眸光却带上了一丝不可抑止的悲愤。
“我,我对你娘,其实是有情的,只是当初……我并不知道。”钱谦益的声音暗了暗,“我与你娘交往,假借了下属的名字……”
“他就是秦正明?”秦云卿挑眉,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便清晰起来。
“是。”钱谦益点了点头,“后来我任期到了,便离开了江南……”
“只是胡家绣坊却还是没有逃过劫难?”秦云卿眼中的不屑越发的深沉起来,看向钱谦益的眼睛全都是轻鄙。
老天爷怎么就不长眼,竟然让这个无耻的男人,这么悠闲的活着!这种人活该被雷劈了,下十八层地狱!
“我不是不想帮,只是,我无能为力,当初胡家绣坊牵扯太多,凭着我当初的能力,最后只保下你娘和你舅舅两个人……”钱谦益低着头,不敢再看秦云卿那逼人的目光,在那样的目光的,钱谦益突然发现自己有一种被**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裸露在了光亮里,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已经成了低喃。“我舅舅?他去了哪里?”秦云卿猛地想起娘亲临终之前的那块翠色的玉珏,或者找到舅舅,是娘亲临终前的唯一愿望。
“我救出他之后,他便不知所终了。”钱谦益声音有些黯然,“我看着你娘日日寡欢的模样,也曾到处找过,可是所有派出去的人,都毫无消息传来,你舅舅就如石沉大海,再也找不到踪迹。”
“他叫什么名字?长相如何?”独孤擎突然开口,抬头看着秦云卿,眸光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怜惜,随即又消散了,只剩下深沉如海的黑眸,“或许爷能帮你找找看。”
秦云卿怔了一下,摇摇头,“我娘亲临终之前,叮嘱我找寻舅舅,可是关于舅舅的一切,我却一无所知。”说着,扭头看着钱谦益,“不知公爷可知晓我舅舅的模样?”
钱谦益皱皱眉,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当初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哪里还记得他长相如何,只记得……”钱谦益看了一会儿独孤擎,“比王爷稍微矮一些,名字当中有个昊字,全名叫什么,却是不清楚,珍珠当初时时挂在嘴边的就是啊昊两个字,所以我才记住的。”
独孤擎顿时有些傻眼,这样寻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可是扭头看见秦云卿满脸失落的模样,顿时心抽了一下,笑道:“小娘子,你要相信爷才是!爷才不是那种酒囊饭袋,定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说完,还极轻鄙的瞪了钱谦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