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你,这是何苦?”自从进门就不曾说话的钱致远,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深感意外的话。
“大哥,你这话从何说起?”秦云卿抬眸,看向钱致远,一脸的莫名。
“你如今安好无恙,又何苦……非要……”钱致远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看着秦云卿,脸上慢慢的浮起一抹痛楚来,“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怨气,也该冲着我来才是……”
“大哥莫不是开心的有些昏头了。”秦云卿的脸上闪出一丝凌厉来,“你又有什么地方是对不起我的?我与你并没有丝毫的相干,我对你又能有什么怨气?”
钱致远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顿时脸上一僵,却不肯就此罢休,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云卿:“你,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当初……”
“大哥说的好笑,我们当初?我们哪里来的什么当初?我们兄妹刚刚相认,你便出发去了戎狄,等你回京,你就成了驸马,你我兄妹便是连相处的时间都没有,我倒是想不出有什么当初来!”秦云卿一脸的鄙夷,冷冷的看着钱致远,“若说非要有什么当初,那就是同样是父亲的孩子,你们在享受锦衣玉食的时候,我还在为一日三餐发愁!但这事,却是与大哥无关,也与母亲无关,我便是要怨,也只能怨父亲一人。”
秦云卿索性把话全都扯开来讲,倒也并没有人可以指责她。
钱谦益的脸色一暗:“云卿,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但是父亲已经让我认祖归宗了,这一年来,父亲对我的好,我自然看在眼中,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不是那种铁打的心儿,捂不热的,再说昨儿个,我并没有丝毫得罪母亲,大哥你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秦云卿冷冷的看着钱致远,“你是国公府的嫡长子,是以后国公府的掌门人自是不假,但我身为安郡王的未婚妻子,以后未必就会求靠你什么,因此这个污名,我是无论如何不肯背的。”
钱致远想不到秦云卿冷冷静静的站在哪里,字字句句如刀似剑,那冰冷的模样,与记忆中的那个人,怎么也重叠不起来,心就如被利器刺中,猛地一阵咳嗽:“云卿,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大哥,我这个云卿并非那个云卿,而且我听说,大哥已经与先大嫂和离了,大哥就是想要道歉,怕也是没处找地儿去!”秦云卿的脸色越发的阴冷,没有再看钱致远,扭头看着钱谦益,一脸的嫌恶:“父亲,看来大哥把我先大嫂搞混了。还请父亲好生教导了一下大哥才是。”
众人听的秦云卿这么一说,猛地明白过来,这两人的名字不就是一模一样吗?看样子钱致远宿醉未醒,想起仙去的妻子了。
“致远,你在说什么?”有丫鬟扶着的钱夫人,刚进门,就听见钱致远说了这么一句,又听的秦云卿提了那个死去却不让她安心的人,顿时怒气攻心,猛地转身怒视着秦云卿,一把拔下头山的簪子,朝着秦云卿就狠狠的掷了过去,“你这个妖孽,你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就不下了十八层地狱去,还要回来兴风作浪!闹得府里不得安生……”
秦云卿身子一侧,避开了钱夫人扔过来的簪子,冷冷的看着钱夫人:“母亲,我不知你这话从何而起?我自是娘生娘养,并不是半路里捡来的!母亲若是不信,我师父阎王敌就在京城中,若是母亲还不信,自可去江南小镇调查我的身世!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我一个姑娘家,你一副嫁妆便可以打发我出门,以后不见也是可以的,你又何必用这种恶毒的话咒我一辈子不得安生?”
秦云卿这话出口,在场的那些钱氏族人倒是微微点头。
照着今日场面来看,这个庶女,怕是自从进府之后,一直被这母子俩个欺负至今!否则,当着今日这么多的人面,这母子俩个又岂能不稍微顾着一些脸面的。
秦云卿却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兀自抬着头,看着钱夫人,一脸的悲愤:“因着我和先大嫂同名同姓,母亲你就一直不待见我……”这句话出口的时候,秦云卿的声音有些哽咽。
钱致远却在听见这一句话的时候,心中便“咯噔”的跳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阻止秦云卿继续说下去:“云卿,你,给我住口!”
“大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莫非你知道一些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众所周知,先大嫂死后身子五年不腐,异于寻常,而母亲却有因为我与先大嫂同名同姓,对我……”秦云卿说到这里停住了,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原本这事其实与我无关,只是母亲一定要逼着我往那边想去,我又岂能不怀疑,先大嫂的死,其实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