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卿嘴角一勾笑了:“果然!想必是那一次二嫂的话起了作用!果然先大嫂的死,与母亲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一段话,秦云卿说的斩钉截铁,“让我们来猜一下,因为先大嫂的死,其实就是母亲你的手脚,你一直心中忐忑,被二嫂挑拨了几句,便想着女儿就是先大嫂转世,心中害怕,因此才不顾淑妃姐姐,定然要置女儿于死地……”秦云卿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钱夫人,又逼近了一步,“母亲,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让女儿猜中了?”
“你,你……”钱夫人被秦云卿说中了心中的**,腾得站了起来,举起手,朝着秦云卿的脸上狠狠的扇去,“你这个信口开河的小贱人!为了求生……竟然,竟然往我身上泼脏水……”
秦云卿身子一侧,避了开去。
钱夫人怒极,举手正要再来一次,却听见净月禅师冷冷的哼了一声,举起的手猛地僵住了,这一声冷哼,阴森至极,恍如来自地狱一般。
“大师……”钱夫人收回手,转身朝着净月禅师行了一个佛礼,“刚才被逆女气到,行止无状,还望大师见谅。”
“请夫人出去,让贫尼与秦姑娘单独说上几句。”净月禅师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淡淡的把话重复了一遍,语气一样,声音一样,可是屋内却突然之间凝重起来,那压抑的感觉,让心跳无端的就加速起来。
钱夫人骇得额角瞬即爬满了冷汗,偷偷对看了一眼净月禅师,那张脸虽然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却让钱夫人不由自主又打了一个哆嗦,当即便不敢再多废话,看也不看秦云卿一眼,转身逃也似的退出了屋子。
“你,坐吧。”净月禅师募得睁开眼睛,看着秦云卿,嘴角隐含着微微的笑意,那笑意却让秦云卿不寒而颤,刚看了一眼,便急忙移开了视线,依着净月禅师的话,在蒲团上坐了,低头,看着地上,静等净月禅师下文。
净月禅师却只是静静的看着秦云卿,没有说话。
顿时屋内的气氛一片诡谲。
秦云卿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在一片沉寂之中,分外的响亮,渐渐的急促起来,如炸雷一般,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在一片静寂之中,如擂鼓一般!
而那个净月禅师,却悄然无声,连丝毫的呼吸声都不曾听见,秦云卿的心中不由得惊恐起来。
“是不是很害怕?”终于,净月禅师开口了。
秦云卿顿了顿,很光棍的点点头:“是。”
“前生怨气太重,死不瞑目,因此一缕冤魂入了现在的这个身体。”净月禅师说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向秦云卿,眼中有一抹怜悯,“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此等事情有违天和,我不能坐视不理。”净月禅师说的一脸平静,看向秦云卿的眸中,已经是一片死寂。
“禅师是得道高僧,能看透世间一切万物,可是却不能看透人心,我为禅师可悲!”秦云卿募得抬头,看向净月禅师,眼中一片坚定,“我即是我,哪里有违什么天道?!”
“你原本阳寿已尽,如今却还在阳世!你可知由于你的到来,让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净月禅师的眸中倏的闪过一片精光,“这是天道不允的!我辈职责卫道!”
“卫道?”秦云卿突然冷笑出声,猛地抬头,对上净月禅师的眼睛,“禅师卫的是什么道?难道禅师的眼中,好人就该被污蔑至死?坏人就该继续留在这个世上,享尽荣华富贵?!若真如此,这世上还有什么天理可言?!”
净月禅师被秦云卿说的愣了一下,看着秦云卿挺直的脊背,突然笑了:“所谓天理昭昭疏而不漏,恶人自有他恶贯满盈的一天,这个,你不必担心。你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
“禅师此话差矣!”秦云卿抬起头,看着净月禅师,“所谓的天理昭然,世上能有几人看见?!若是恶人真的有恶贯满盈的一天,这世上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作奸犯科之人?!我原本就是不信的,我自己的血海深仇,我必然是要我自己报的!”
“贫尼奉劝施主一句,一切唯认命而已。贫尼替施主诵一篇往生咒,施主还是早日回去吧。”净月禅师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看秦云卿,嘴唇微微的张阖着,往生咒便在秦云卿的耳边响起。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
净月禅师的声音悠扬,与别的僧尼诵经不同,把五十九字往生咒诵的抑扬顿挫,铿然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