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为难道:“滕先生息怒,我们这边确实也有难处……”
“你们要什么?钱?你说个数,半分钟到账。”滕琮明暴躁地说。
对方:“抱歉滕先生。”
滕琮明几乎吼起来:“叫你们一把手来听我电话!”
对方留下一句“抱歉”就挂断了。
滕琮明惊愕无比,又换了一家媒体打过去。
得到了差不多的答复,态度比上一家更强硬。
问就是删不了,实在没办法。
三辆车回到酒店,郝乐走在最前头,戴着耳机打游戏机,一路低头往电梯走。
冉步月和舒枕山跟在后面,偶尔扯一下郝乐的袖子,矫正方向,防止他一头撞到柱子上。
三人的房间分布在三个不同的楼层,郝乐的楼层最低,电梯开门,郝乐如梦方醒,扯歪头戴式耳机,露出一边的耳朵,朝剩下两人挥挥手:“我先回去咯,晚安。”
“拜拜,夜宵别吃太多。”冉步月笑着叮嘱。
郝乐:“好嘞!”
舒枕山无情地按下关门按钮,电梯门缓缓合拢。
电梯继续上行,舒枕山的房间是47A,冉步月的房间在49A。
来到47层,电梯门开启,舒枕山却没有出去。
冉步月疑惑地问:“你不识数?”
舒枕山按下关门键,自然而然地说:“我今天去你那里睡。”
冉步月:“……理由?”
舒枕山:“据我所知,你房间里应该还差点东西吧?”
冉步月:“差什么?”
舒枕山:“保镖。”
冉步月笑了:“我夜晚不锁门的吗?”
舒枕山:“我相信他有本事搞到房卡。”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49层,冉步月侧了侧头:“行,那跟我走吧。保镖。”
冉步月走出去,舒枕山紧紧跟在他身后。
冉步月刷开房门,舒枕山立刻先把脑袋探进屋里,似乎很怕被关在门外。
“你动作怎么那么猥琐?”冉步月觉得好笑。
舒枕山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想在门外站岗。”
冉步月乐了:“我对保镖都很宽容的,保镖可以睡客房。”
舒枕山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几秒后脸色又变得有点差,问:“你雇过几个保镖?”
冉步月懒得回答了,随手指了指里面:“你自己去挑一间吧。”
套房的布置和舒枕山那边是一样的,中东奢华风格,会客厅,书房,主卧,两间客卧,两个卫浴,隐私性挺好的,一开门进来只能看到富丽堂皇的客厅,木雕软缎沙发,墙上挂着油画、镂空纹样与两把装饰作用的中东风格匕首。
冉步月躺到沙发上刷手机,舒枕山坐到他旁边,凑过去看。
原始文章和各家媒体的转发仍然安稳地挂在网上,舆论已经开始发酵。这是件黑白分明的事,网上一边倒的都是对龙腾集团的声讨与愤怒,还有“严查”,“等待调查”等声音。
评论中也有人分享自己的经历,比如龙腾旗下公司态度傲慢,无法保障员工合法权益之类的,一石激起千层浪。
冉步月看着,心情复杂,眼眶发热,最后又只剩一声叹息。
“滕琮明现在应该在忙着找人删文章。”舒枕山说。
冉步月:“嗯,我知道。”
“这几家媒体。”舒枕山指了指,“我跟他们老大都挺熟的。”
冉步月点头:“嗯。”
舒枕山:“我也有他们的电话。”
冉步月:“嗯嗯。”
舒枕山:“现在就可以打。”
冉步月:“知道了。”
舒枕山:“……”
冉步月专注地低头看手机。
舒枕山终于意识到了,难以相信地问:“你已经找别人安排好了?”
冉步月不置可否。
舒枕山默默摁住心口,轻声问:“你找的谁?”
“谁跟你们提前打的招呼??”滕琮明急火攻心地吼道。
这已经是他第十次问这个问题。
电话那边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是被缠得太烦了。
“滕少爷,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是一个大导,还有更高层的机构发的话。至于再多细节,您没必要再问了。”
滕琮明皱紧了眉头。
对方是大媒体的总负责人,年龄资历足够做滕琮明长辈,颇为语重心长地多说了几句,讲得挺直白:“滕少爷,比起做这些无用的形象工程,不如从实处解决问题。该赔的,该道歉的……对吧?言尽于此。”
滕琮明正要说话,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舒枕山憋了十分钟,问:“你就没什么想要我帮忙的?”
冉步月歪头想了想:“有啊。”
“橡皮筋还在吗?”冉步月扒拉了一下舒枕山的手腕。
舒枕山撩起袖口:“在。”